殺頭抄家都不為過。他臉色凜然,緩緩的說道:“大丈夫行事,只求問心無愧。眼下韃子肆虐,焉能為條條框框所限制?”
張準含笑說道:“既然如此,我會請老師上書朝廷,請求朝廷委派藐山公擔任登州府知府。”
張慎言忍不住一驚,失聲說道:“你要我擔任登州府知府?”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有何不可?”
張慎言斷然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要造反,我是絕對不會跟隨的”
張準依然是不動聲色的說道:“藐山公的道是什麼?謀又是什麼?是針對我張準,還是針對其他人?登州城的百姓,遭受叛亂多年,現在又遭受韃子的毒手,一刻都沒有消停過。最近五年,登州府的百姓,從來沒有過過安靜的日子。現在,韃子又來了難道,藐山公忍心看著他們顛沛流離,背井離鄉,拖家帶口,哭哭啼啼的逃難內地嗎?”
“要是以前,藐山公自然可以袖手旁觀。因為藐山公沒有這樣的機會。但是,現在,藐山公有這樣的機會,卻繼續袖手旁觀,是不是要置登州府三十萬的百姓於不顧,只顧自己的名聲清譽呢?若是如此,晚輩還真的不想和前輩的道謀相同。”
張慎言被張準說得啞口無言,臉色悠然劇變。張準的每句話,都深深的打在他的心房上。對於他和高弘圖等人來說,民眾,始終是排在第一位的。所謂民為重,君為輕。明朝計程車大夫,一直都有這樣的思想。否則,內閣就不會極力限制皇帝的權力了。
不錯,他是的確不會跟著張準造反的。他的信念讓他毫不猶豫的拒絕造反這樣的字眼。但是,眼睜睜的看著登州府的三十萬百姓,先後遭受聞香教、叛軍、韃子的荼毒,民不聊生,赤地千里,絕不是他張慎言能夠做到的。放任百姓苦難於不顧,和那些誤國殃民的酒囊飯袋有什麼區別?
要是以前,他鞭長莫及,心有餘而力不足,良心上或許還過得去。然而,現在,張准將這個機會,拋到他的面前,要是他拒絕的話,他的良心,就要受到強烈的譴責。他對不起的不是張準,而是登州府的百姓。即使是午夜夢迴,都要承受無比的煎熬。
如果他是溫體仁、吳宗達這樣的官員,只要能夠榮華富貴,只要能夠獲得權力,根本不需要管百姓的死活,他的確可以完全不理會張準的說法。然而,他不是。他是憂國憂民的,他是想真的做事的,他的想真的拯救國家,拯救黎民百姓的。
張準正是看中這一點,才會直接丟擲這樣的選擇。對於張準來說,只要張慎言答應出任登州府知府,他上了這條大船,就不會再下去了。當一個人在清風拂面的地方呆慣了,想要再回去腐臭不堪的茅廁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對於這一點,張準有絕對的自信。
張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張玉麟,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張準毫不掩飾的說道:“均田地,免徭役,興華夏,建大同”
張慎言冷峻的說道:“你這是造反”
張準直言不諱的說道:“沒錯我的確是要造反”
張慎言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盯著張準。
到這個時候,兩人終於要正面交鋒了。
張準走了兩步,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生下來就想要造反的。要是朝廷能讓我們活下去,我肯定不會起來造反。只要有一碗飯吃,沒有人願意起來造反。但是,我沒有。我在造反之前,連一碗飽飯都沒有吃過”
“藐山公,你是否想過,為什麼陝西的亂民,殺了一批還有一批,無論怎麼都殺不完?為什麼起義軍每次遭受打擊,只剩下幾百人甚至是幾十人,但是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卻又可以迅速的聚集幾千人,幾萬人,甚至是幾十萬人?你以為從眾的那些百姓,都是傻子嗎?不是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