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見他正彎著腰乾嘔,不由連聲罵自己蠢,他這次懷上孩子比上次還要折騰,這兩天胃口都不太好,自然受不了一身又是菜味又是油味。
舒景悅嘔了一陣,面上出了一層冷汗,裴寧扶著他,見他緩過來一點,忙端了水給他漱口:“怎麼樣,好些了麼?”
“嗯,沒事,你去吃飯,”舒景悅搖頭要推開她,一面道:“別鬧得你也吃不下,我先回屋裡換身衣裳”
“我陪你去,”既然孩子都不在,裴寧也不顧忌什麼,伸手便把他抱起來,舒景悅吐得頭暈腿軟,雖想反對卻也沒力氣,只得任由她把自己抱進屋裡脫了外衣,端了水來給他擦臉。
“你,唔你別弄了,快去吃飯吧,等會兒菜都涼了”
“行啦,為我一個生辰,鬧得你這麼不舒服,哪裡值得?”裴寧無奈拍了拍他的手,看著他瞬間紅起來的面容,忍不住俯身親了一下:“待會兒我去煮個面,我們一起吃了也就行了,你好好給我歇著”
舒景悅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愣是用力推了她一下,見她一直看著自己,心裡也覺出了不對勁,疑道:“怎麼了?你有什麼事麼?”
“嗯,我有事和你說”
裴寧替他解了,一邊兌好了水,示意他到浴桶裡泡泡。雖是幾年夫妻,舒景悅當著她寬衣解帶,心裡還是有點彆扭,垂著眼不看她,直把身子埋進了水裡才開口問:“什麼事?”
這些年裴寧總盯著他不許他剋扣用度,就算是剛嫁給她的時候,家裡雖然沒有多少富餘的錢,裴寧也是絕不肯他虧待自己身體的。幾年下來,他身上已不再像原先那樣瘦得嚇人,多了一點健康的豐潤,裴寧舀了水替他澆在頭上,把林秀的話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若是你不喜歡,那我明天就回了她,”裴寧手指在他間一點點梳理過,能感覺到他一瞬間的僵硬,和後來慢慢放鬆的過程,轉到他面前撫了撫他的臉:“阿景?和我說句話”
看到她蹲著身前,舒景悅原本有些木然的眼忽然閃出神采,張開手臂牢牢抱住她:“裴寧裴寧我去”
裴寧只覺得那一瞬間閃過的光采裡,滿滿的都是喜悅和信賴,想起他爹爹病重,他來尋自己,在街上被周淺音攔著,毫不猶豫投進她懷裡;想起後來工地上鬧事,他驚慌失措到幾乎崩潰;許許多多的片段,他一直能幹,一直強悍,只有在她面前,才有害怕和無措:“傻阿景,我陪你去。別怕誰也不能為難你”
明明他點了頭答應,臨到林秀真的把她們帶進了一間客棧的小院子,舒景悅卻開始對裴寧搖頭:“在外面陪我,我不要你聽那些事”
“阿景我不在意,你知道的,”裴寧皺了皺眉,示意林秀稍等片刻,試圖跟他說清楚:“我們不是說了,要一起見長皇子的麼?再說,你還懷著孩子,身子特殊,我放心不下”
“不要,”舒景悅執意拒絕,一咬唇推開她的手,抬眼看她:“算我求你”
“阿景”裴寧一怔,見林秀在一旁已經有些急,終於點點頭,鬆開握著舒景悅的手:“好,我在這裡等你。”
不知林秀是如何說服長皇子的,他們這一行竟然都是微服,住的地方也不過是把一間普通客棧的小院子包了下來,跟一般富商出門沒什麼兩樣。
林秀也被擋在屋外,便和裴寧一道坐在院中等著。見她不時往屋裡看,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先是覺得好笑,待笑過了,卻又覺得悲涼。心道像裴寧這樣有個人可以提心吊膽地去牽掛,其實也到底是幸運的。最苦莫過於,她如今明白了自己當年的錯處,那人卻永遠不可能再回來。
“裴寧啊,這次扳倒了張家,我就要辭官歸隱了到時候,說不定會回揚州來,在你手裡討個差事,如何?”
“林子的方向,只心不在焉道:“小姐十年苦讀,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