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那種鑽心刺骨,沁入肺腑的疼痛,反而要好過一點。見裴寧蹲在他身邊,便撐住了牆想要起來。
他的動作搖搖晃晃,裴寧略一遲疑,將雙手湊了上去,按在他肩上,微微加了點力阻止他起來:“別動了,你”
“我又沒殘了,”舒景悅反抗了一下,卻抵不過她的力氣,只僵硬地坐著,機械地揉著膝蓋,低垂著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彷彿對手上的動作專心致志,可以忽略周邊的一切事情。裴寧四下看了看,也沒找到什麼可以取暖的東西。低頭看到他只有一身單薄的衣物,眼裡緩緩浮上不忍。
那身青色的衣服雖然看不出明顯的縫補痕跡,但布料都已經因為歷時久而變得軟了,寬大的褲管隨著舒景悅的動作而微微晃動。裴寧默默背過身,解開外袍將穿在中間的夾衣脫了下來,重新系好衣服轉回頭,把夾衣蓋在他膝上。
在她轉身的時候,舒景悅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不明白裴寧怎麼會忽然到這裡來,若說是為小姐來問罪,卻又為什麼一直不說起偷藥的事。見她轉身,以為她是要回去了,竟然止不住地想回頭看上一眼。
“你”
他驚訝的表情讓裴寧笑了笑,當著男人的面解衣服的尷尬勁也散了,一邊伸手托起了他貼在地上的腿,把蓋在他膝上的衣服對摺,墊了一半在底下:“待會我想法子拿床被子來。”
“唔”舒景悅的目光一直跟著她的手,聽到她的聲音才偏開臉,垂下眼睛不再看她:“你以為唐家小姐是傻的?要送官的人還供吃喝供被褥?她可沒你想的那麼蠢你,你自己當心點”
他的口氣帶著一點嘲諷,到最後一句,竟微微壓低了聲音,似乎別有深意。裴寧還沒及細想他是不是在提醒她什麼,就已經被他話裡的另一個字眼轉移了注意:“他們沒給你拿吃的?”
舒景悅往門口看了一眼,冷冷的聲音似乎平和了一點:“小凡會送點來。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吧你要看到他,就帶他過來吧。他哪裡有那麼多閒錢塞給管事喝酒成麼?”
沒有了冷硬的語調,他的聲音其實是很柔和的,說到後面,更多了一點軟儂,裴寧甚至覺得哪怕她沒聽清他前面所說的要求,也不忍心不答應他。
舒景悅見她點頭,便勾了勾嘴角:“多謝你”
“別這麼說,當初可還是你把我從街上撿進府的,”他的神色漸漸放鬆下來,裴寧想了想,還是說道:“藥的事,你”
“我沒拿。”
舒景悅猛然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撞上來,摻雜著兇狠,裴寧為那裡面的銳利而吃驚,竟不由自主地避讓了一下,輕聲道:“我信,我信”
她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腦海裡便有一個眼神閃過,那是她在柴房裡偶遇舒景悅的時候,那時,他也是敏感而執意地解釋他不是在偷拿柴禾。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別人劈柴,但對他的心性卻是想象到了一些。
他也許會貪小便宜,會跟別人斤斤計較,卻是絕不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
“我會跟小姐求情的,你別急”
“呵,”舒景悅笑了一聲,眼裡卻絲毫沒有歡喜的意思,扭過頭來看了看她,終於輕聲道:“跟你說一句話,你就當笑話聽聽小姐面前,你別太出挑,免得她不放你走還有,姚黃魏紫那兩個,不見得有小凡好,你要娶可要擦亮眼”
裴寧心裡一驚,見他說完了話就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不知為何起了害怕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肩膀:“我聽小凡說,你爹也病著,你家那小丫頭一個人可照顧不開。”
舒景悅被她抓著,不得不看向她,聽到她說起家人,竟狠命地掙扎起來,一時連裴寧都壓制不住他的動作,被他掙開了。舒景悅下了狠勁,雖然掙脫了,卻也只是伸手撐在地上,微微喘著氣。
裴寧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