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的眼眸閃閃發光。
“但是望族的預言師申侯卻做出了可怕的語言,我們姐妹倆是天生的仇敵,從出生的那刻起就註定要自相殘殺,只有一個能夠活下來,否則的話,望族將面臨巨大的災難。申侯是雪竇狁最信賴的人,但是這一次,他的預言讓他難以適從。”
“雪竇狁禁止申侯把這個可怕的預言告訴第三個人。我和妹妹在地下巢穴裡慢慢長大,但是血緣最親近的人,卻反而隔得最遠。雙胞胎姐妹應該心意相通,有共同的喜好,出入如影隨形,但是我們的脾氣相差很大,她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一個人翻閱那些殘破的人類書籍,整天不說話,我喜歡到地面上去,沐浴在陽光下,追逐野獸,自由自在地奔跑。”
“我們見面的時間很少,但是每一次都會爆發歇斯底里的爭吵,不是她折斷了我的弓箭,就是我撕碎她心愛的書籍。一開始,雪竇狁還耐心地勸解,說什麼同胞姐妹要和睦相處,彼此忍讓之類的廢話,但他很快就失去了耐心,躲進巢穴裡跟申侯密謀他的大計,放任我們不管。”
“我曾打算離開潮溼陰暗的地下巢穴,到沼南城的其他地方去,開始新的生活。幼稚的想法!我試過了,但是不行,離開了族人,我什麼都不是,我甚至無法保護自己,在半妖人的世界裡獨自生存,沼南城的每一個角落都蔓延著對望族的仇視和痛恨,我不知道這些仇視和痛恨從何而來的,但它們的存在一定有根深蒂固的原因。”
“寒冷,飢餓,蹂躪和侮辱,我只能回去。我想念望族的巢穴,想念我的父親和妹妹,但是當我回到那裡,一切又恢復成老樣子,什麼都沒有改變。雪竇狁是冷酷的旁觀者,我和妹妹爭吵不休。她詛咒我,為什麼不死在地面上,淪為下層半妖人的奴隸,我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我們像潑婦一樣相互毆打,有生以來,我們第一次現出了本身,打得遍體鱗傷,幾乎把整個地下巢穴掀了個底朝天。”
“雪竇狁什麼都沒做。我知道,他骨子裡是相信申侯的預言的,他在等,等我和雪容長大,等我們有能力殺死對方,只留下一個,繼承望族的血脈。他禁止任何人阻止我們,也不說明任何理由,只是禁止。他是個殘忍的傢伙,心裡只想著到地面上去,發號施令,重新執掌權力。但是他不敢,只要迪迪在一天,他就不敢。他永遠也比不上迪迪,甚至比不上亢明子或遄蛛蛛,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卻始終不願承認。”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妹妹都長大了,就像小時候一樣,不見面的時候想念,見了面總是爭吵和搏鬥。我們是同胞姐妹,我們總會在某個地方突然相遇,怎麼都避不開對方。心意相通,嘿,這就是心意相通,糟糕透了!”
“那些人類的書籍教會了雪容心計,她開始扶持自己的勢力,申侯倒向了她,接著是魁豪、地龍、百足彠……”雪琴顫抖的嘴唇裡吐出一個又一個名字,他們全都是望族戰士中的佼佼者。“可是她不能樣樣都佔全,沒有人能做到,為了獲得這些有力的支援,她只能放棄對自身的修煉,從那時起,她不再能跟我匹敵,我可以輕易把她擊敗,但問題是,擊敗自己的妹妹又能怎樣?在雪竇狁的默許下,魁豪和地龍開始向我挑釁,我打不過他們,就去找雪容洩憤,然後下一次,他們會用更嚴厲的手段對付我。”
“惡性迴圈,就像一個怪圈,永遠都走不出來。我被徹底孤立。我幾乎跟望族所有的精英戰士交手,摔倒了再爬起來,日以繼夜地修煉,我要更強大,強大到足以擊敗所有的對手!”回想起這一段往事讓雪琴很激動,她微微顫抖著,魯克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能夠想像當時的情景,雪琴的力量是從生死搏鬥中獲得的,她吃了很多苦,忍受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痛楚,她的性格也在不斷的挫敗中變得越來越剛烈,永不屈服。
廁身於血鷲的皮毛中,像野獸一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