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叉了腰,氣勢洶洶擺出一副猛虎下山的姿態,冷冷盯著門外的兩人,要吃人一般惡聲惡氣道:“你們來幹嘛?”
“景大嫂,小麥妹妹在嗎?”關蓉垂著眼皮,熟門熟路擺出慣用的柔弱狀,小心翼翼往院子裡一瞟,面上立刻浮出一絲淺笑,“小麥妹妹,原來你在家,我還擔心你已經出門擺攤去了呢!”
擺你妹!花小麥在心裡咒罵一句,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在門口站定。
關蓉今日穿了件桃紅色的夏衫,那種明豔的顏色,更襯得她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她娘則是一身灰撲撲的舊衫,看上去也有些憔悴。兩人手肘裡都挎著個竹籃,瞧著似乎頗有些重量。
花小麥並沒急著說話,目光輕飄飄地從關蓉面上拂過,勾了一下嘴角。
“小麥丫頭,我們是專程來給你賠不是的。”見她不開口,關蓉她娘便有點不自在地微笑了一下,並將肘彎裡的籃子取下,送到她面前,“這個……一點小心意,你莫要嫌棄,一定收下才好。”
說著便將蒙在籃子表面的布拉開一點,讓花小麥看裡面的東西。
籃子裡是一筐雞蛋,粗略數數,倒起碼有三四十個;關蓉手中的另外一個籃子,卻裝著滿滿一筐竹葉糕,似是剛蒸好不久,表面還冒著熱氣。
“這雞蛋是自家的雞下的,原本打算多攢幾個,一塊兒拿到縣城去賣,今兒就全拿了來。”關蓉她娘將籃子遞到花二孃面前,也給她看了看,喋喋道,“這竹葉糕,是剛才出門前才從蒸籠裡拿出來的。我的手藝沒法兒跟小麥丫頭比,也只有這糕還能見得人,就帶來給你們嚐嚐。裡頭是豆沙餡兒,還放了葷油,我們家蓉丫頭和她弟,都愛吃這個,你……”
“誰稀罕你們這些破……”花二孃懶得聽她叨咕,一揮手,立刻就要發作。
花小麥忙一把摁住了她,彷彿很不解地淡淡道:“大娘,您這是什麼意思?跟我賠不是?這是從何說起啊?”
“小麥妹妹。”不等她娘說話,關蓉就一步搶上前來,情真意切地捉住花小麥的手,未及開言,眼中已有盈盈淚意,“我知你在生我的氣呢,你就別裝了!村裡人傳你和文秀才之間的謠言,說來說去,全是我不好,我……”
嚯,這是什麼情況?良心發現還是鬼附身?真恐怖……
花小麥被她那一臉的真誠弄得從頭到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容易才生生將那想要啐她一臉的衝動憋了回去,儘量不動聲色地挑眉道:“哦?怎麼這事兒和你還有關係不成?”
“都怪我!”關蓉深刻而沉痛地反省道,“事到如今,我不敢再瞞你,都跟你實話說了吧。那日你在縣城的小酒館門前幫人做菜比試,其時,我和耿嬸子也在,看見那文秀才……抓了你的手,真嚇了我一跳。我又不知你和那文秀才之間是何情形,想到耿嬸子與你家素來不睦,生怕她轉頭就將事情傳得滿村皆知,一時慌亂,就立刻開口,讓她千萬不要把這事兒說出來,可我沒想到,我這句話,卻恰恰好是提醒了她……”
花小麥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訝,瞪圓了眼珠兒朝她面上掃去。
聽聽,人家說的可全是實情,毫無隱瞞,無比誠懇呢!輕輕巧巧一番話,便將自己做的事歸結到了“無心之失”上頭,幹得漂亮啊關姑娘,真真兒好計謀!
不過,你幹出這等“賣隊友”的行徑,耿嬸子知道嗎?
“我真是蠢,真的!”關蓉一邊說著,眼淚啪地掉了下來,砸在手背上,哽咽著道,“沒成想那耿嬸子,一回到村裡,就添油加醋胡編亂造,將事情唱得眾人皆知。姑娘家的名聲最是緊要,我怎能眼睜睜看著耿嬸子瞎說?當即便跑去質問於她,可她竟滿口稱,這是她自己的事,我管不著……都怪我,那天若是不同她一塊兒去縣城,或是將她帶得遠些,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