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得循序漸進,學廚更不是一日兩日就出得師,即便是那天分最盛的人,也足足得需要一年的時間,方能將箇中要領掌握個大概。我知你心急,但這熱豆腐若一口吞下去,對你可沒半點好處。你不必憂心,我既然收了你做學徒,就必然要將一身本事盡數教給你,至於你能領悟多少,便只能看你自己了。”
周芸兒不敢再多言,忙諾諾地應承了,花小麥與她說了兩句話,叮囑一番,樓上樓下又轉了一圈,便扯著孟鬱槐離開。
兩人並無旁事可做,便在村子裡四處逛了逛,去河邊走了一趟。沒有孟老孃在耳邊聒噪,兩人獨處自是甜蜜,只天氣漸冷,孟鬱槐擔憂花小麥在河邊吹久了冷風會著涼,略站了一會兒,便同她回了村子南邊,剛剛拐進自家院子所在的那條小土路,迎面便撞上了關蓉她娘。
孟鬱槐向來人緣好,昨日成親之時,將許多村裡的鄉親都請了來,又是喝酒又是笑鬧,動靜委實不小,關家院子與孟家只有一牆之隔,要說聽不見,自然是不可能。
然而整整一天,他家始終維持著關門閉戶的狀態,屋裡沒有絲毫動靜,也不見有人出入,連那每日裡都要去地裡忙活的關老爹都不曾露面,也不知聽到隔壁如此喜氣洋洋,心中作何感想。
住得近了就是這點不好,抬頭不見低頭見,無論如何也避不開。之前孟老孃因為關蓉折騰出來的那檔子事,已與關家徹底鬧翻,鐵了心地不再與他們來往。可兩家中間就只有一道牆,一旦碰上,何其尷尬!
關蓉她娘也看見了孟鬱槐與花小麥兩個,腳下便是一頓,臉黑了半邊,站在自家門口,既不走開,也不進屋,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暗地裡咬了咬牙。
她閨女在家病了一兩個月,不知灌了多少藥湯花了多少錢,卻始終不見一絲好轉,反倒一天比一天更加委頓。這二人,竟還如此紅光滿面!大白天的,村裡到處都是人,他們就靠得這樣近,半點不知避諱,真真兒好不要臉!
她再沒想到人家兩個已然成了親,就算再親密,她也管不著,只將牙齒磨得格格直響,眼睛如鉤子一般緊緊纏在二人身上不放,另外半邊臉也黑了,像是想要將他們生生撕來吃了。
孟鬱槐這些年山賊水賊不知見了多少,再窮兇極惡的人,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如何會怕了她?面無表情地衝她點了點頭,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竟大喇喇牽了花小麥的手抬腿就走。花小麥原就佔了理兒,有他在身旁,更是底氣足得很,昂首闊步隨著他走到自家院子門前,將要進去時,突然轉過頭來,衝關蓉她娘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
關蓉她娘沒料到她居然這麼無聊,不覺愣了一下,隨即便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待要張嘴罵上兩句,那二人卻已走了進去,砰一聲將院門關得嚴嚴實實。
她一肚子氣沒處撒,全然忘了自己本來要出門做什麼,在門口站了片刻,蹬蹬蹬地轉身也走了回去,去到閨女房中,見關蓉躺在床上氣若游絲,一時愁得頭痛,少不得又掉了兩滴眼淚。
……
接下來兩三日,花小麥和孟鬱槐兩個便從早到晚皆呆在一塊兒,膩歪得好似一個人。孟老孃自然有些覺得礙眼,再加上得閒時將那日自己偷偷昧下的一箱嫁妝開啟一看,卻見裡面全是顏色鮮豔的衣料,自己決計是穿不出去的,便更是火冒三丈。
然而她兒子是甚麼性子,她自己心中最是清楚,經過了那天一早的吵鬧之後,不由得存了兩分忌憚,就算心中在不痛快,也只能暗自忍下,連著幾天,竟沒再和花小麥找茬生事。
到得第三日,回門之期,孟鬱槐早早地便備下了燒豬和四色禮,同花小麥回了村西景家小院,吃了花二孃做的那慘不忍睹的飯食,逗留了一整日。
依著花二孃與景泰和的意思,原本是打算將兩人留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