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肚子,吐出一口長長的氣,翻身滾入棉被中。
花小麥替她掖好被角,又讓景泰和也再休息一陣,自己跑去廚房裡找了一雙長筷子和一個簸箕,捂著鼻子從雞圈附近隨便撿了幾坨雞屎,然後,就那麼捧在手裡,一臉慌張地又跑進大屋中。
“大伯大娘,我四處都找過了,這雞屎白十分有限,只怕是不夠哇!”她愁眉苦臉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暫且替您二老和老太太解了毒,我姐姐姐夫到底年輕力壯,能忍得,我再另外想個別的法子吧。”
語畢,將簸箕往桌上一丟,一溜煙地又跑回西側廂房。
再……另想個別的法子?景老孃沒花多少工夫,便從她這句話裡咂摸出些許滋味來,也顧不得肚皮疼了,從床上跳下來,跌跌撞撞追著花小麥也來到廂房中,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急吼吼道:“小麥丫頭,你方才說,這死甲魚肉的毒,還有別的法子可解?”
花小麥回身眨巴了亮瞎眼睛,彷彿不解其意:“您是什麼意思?您放心呀,那雞屎白用來解毒見效是最快的,別的法子全比不上它!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
景老孃像撈住救命稻草一般,將她拽得更緊了,一疊聲道,“卻不知那是什麼法子?”
“有現成的好法子,為什麼偏要用那慢的?”花小麥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無可奈何地道,“用紫蘇葉煎成濃汁,再加入十滴薑汁一起飲下,起碼要喝上兩天,才能將那死甲魚的毒完全清除,所以我就說,這種法子慢得很哪!”
“就……這麼簡單?”景老孃大鬆一口氣,“不緊要,不緊要,我和你大伯、老太太也都一起就用那見效慢的罷!”
“唉!”花小麥一聲嘆息,“我不是正經大夫,只是略通皮毛,您是病人,就您說了算吧。只是,您家裡可有那紫蘇葉?”
景老孃低頭思索片刻,怔怔地搖頭:“沒……沒有,這……”
景泰和站在一旁始終沒有開腔,這時便突然道:“小妹,你說那紫蘇用來做菜尤其香,咱家就常備著一些,要不,你受累回去拿一趟?”
花小麥吭哧了半晌方期期艾艾道:“咱家……自然是有的,只是……”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不爽利,有什麼你就一氣兒說出來呀!我們這肚子疼得都要厥過去了,你咋還不緊不慢的?”景老孃心焦得很,此時此刻又不好跟花小麥急眼,只得使勁跺了跺腳。
“大娘,不是我小氣,我真是有點怕了……”花小麥為難地抬頭看她一眼,“我之所以想用那雞屎白給你們解毒,除了它見效快以外,也因為它是你們自家的東西,不至於讓你們起疑心。那紫蘇葉,我姐姐姐夫家的確是有,你們全家一起用,也儘夠了,只是……我恍惚記得,方才你說是我姐姐給飯菜裡下了毒,害得你們這樣,又說,我們姓花的沒一個好東西。我怕你用了紫蘇葉之後,萬一有個好歹,會怨我……”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景老孃暗暗咬了咬牙,只是腹痛難忍,即便再不情願,這時候也得暫且低頭,於是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軟聲道:“小麥丫頭啊,你這孩子真是個心重的,我生氣時說的話,如何能當得真?那時候,我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現下明白了,你……你二姐是個好的,並不曾往飯菜裡下毒,是我冤了她,你們姓花的……更不是那起奸猾的壞人。你就趕緊跑一趟,快把那紫蘇葉子拿回來吧!”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總不能指望景老孃真放下婆婆的身段,給花二孃賠不是,肯認錯就好。花小麥偏過頭,趁人不注意衝花二孃眨了眨眼,拔腳便往景家小院奔去。
景家老宅一眾人,大年三十便吃了死甲魚肉而中毒,前後折騰了三四天,方才算是緩過來。景老孃不是好欺負的,自跑去跟齊寡婦算賬拼命不提,花小麥大年初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