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花小麥與汪展瑞都是在灶間忙活慣了的,做兩個人的菜餚,壓根兒用不著花太大功夫,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菜餚便置得周全,由另一個名叫做吉祥的小夥計捧了來。
製成春捲狀、香酥嫩滑的“鳳肝卷”出自花小麥之手,小青蝦去殼,雞肝、蘑菇和用玫瑰燒醃漬過的肥膘肉切絲,捲入豬網油中沾上澄面落鍋油炸,吃時蘸五香鹽,既送酒又送飯,實是佐餐的佳品;
除了以茶入菜之外,汪展瑞當然也會做別的菜色,不過今日,他是鐵了心地要在開張之日於人前顯顯本領,便特地烹製了一道菊花普洱燻鴿子,普洱茶的濃醇、黃糖的甜香滲入鴿肉中,甘美香甜,味道好還不傷腸胃,入了秋來吃這道菜,是最適合不過。
此外便是幾道素食和兩小碟精緻的醬菜,至於湯品,則是滋潤的銀耳杏仁豬肺湯。
各色菜品皆用素瓷碗碟盛裝,擺在竹桌上,與那一片竹林相得益彰,乾淨清爽,樸拙雅緻。
那董德友和呂斌口口聲聲說只是來道賀兼吃飯,花小麥便沒必要再去相陪,在廚房忙活完之後,便洗了手在大堂坐下,與春喜臘梅聊些閒篇兒,間或與周芸兒也搭個兩句,說說烹飪那鳳肝卷時,需要注意些什麼。正說笑間,慶有從院子裡一溜煙地跑了來。
“東家,那位姓呂的大哥說,若您不忙,就勞您再過去一趟。”
他笑呵呵一臉憨厚地道。
花小麥心下有數,循例問了一句“你看他們的表情,應該不是菜出了問題吧”,見慶有連連搖頭,便皺了一下眉,站起身來,順著石子小路彎進了竹林。
其時,董德友和呂斌二人已將桌上菜吃了大半,聽見腳步聲,那呂斌便立刻一歪頭笑道:“嫂子,許久沒來,你這裡的菜更了不得了!那鳳肝卷外頭又香又酥,裡頭的雞肝卻是非常嫩滑,咬一口滿嘴留香啊!還有那個普洱燻鴿子也好吃,那股子茶葉味將鴿子肉都浸透了——嘖嘖,吃了這一頓,我真有點不願意走了!”
“這是真話。”董德友也認同地笑笑,“說來我將省城那些個大小食肆也是吃遍了的,這幾道菜吃進嘴裡,卻仍覺大飽口福。嫂夫人,今兒這趟我來得值啊!”
“兩位太誇讚了。”花小麥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嘴唇,“聽見夥計說兩位找我,還以為是菜哪裡不合口味,此刻你們這樣講,我才算是放下心來。”
呂斌一聽這話,便立刻轉身看了董德友一眼,見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便擱下筷子斂去笑容,換上一副苦相:“嫂子,我也不耽擱你時間,實話說了吧,我和我們東家今日來,還有個別的事……其實,自打我去了省城的盛隆鏢局,每月都要回來一兩回,因心裡惦記著從前那些個兄弟,便常想邀他們一塊兒出來坐坐,喝兩杯,可……”
他說到這裡,忽然頓了頓,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當初也不給柯叔個交代,甩手就走了,這事兒做得不厚道,大夥兒心裡對我們存著怨懟,我也很明白,但……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塊兒經了不少事兒的兄弟啊!他們如今都不肯見我,哪怕在城中行走碰上了,都只拿我當個看不見的鬼魂兒!我去找過鬱槐哥幾回,他倒是肯見我,然而也不過是與我寒暄而已,語氣表情都透著疏遠之意,我這心裡頭難受哇!早前知道大忠兄弟沒了,我……”
他一絮叨起來,就大有沒完沒了之勢,花小麥靜靜聽了一會兒,突地一笑:“鏢局那些事我不懂,鬱槐回來也很少跟我提,所以,我竟一點兒也不清楚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好比剛才你說,你在省城的盛隆鏢局做事,我之前真絲毫不知情。呂大哥你倘若是想和鬱槐見面,倒不如在這兒多等一會兒,下晌他回了村,應是會過來瞧瞧。”
本來就是嘛,這些話你盡著跟她一個女人叨咕有什麼用?指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