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說甚麼才好,那個……”
她走到眾人面前,一一行禮謝過,最後看向文華仁。
“文大哥,我爹那人,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個混子。你昨天和他那樣當頭當面地槓上,來日他若尋你的晦氣……”
文華仁一向就是個標準的書生性子,心腸好,遇事卻不免有些綿軟,昨日在打穀場上,是難得地硬氣了一回。
也不知是不是覺得在姑娘面前,多少得拿出點氣勢,此時他的模樣倒很顯淡定,微微一笑道:“不妨事,我並不怕他,總之,你爹往後應是輕易不敢再打你的主意,平安就好。”
周芸兒有點臉紅,輕輕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看向坐在桌邊的花小麥。
足足在家悶了兩三個月,好容易盼到出了月子,花小麥就有些坐不住,今日是特意和孟老孃一塊兒帶著小核桃過來瞧瞧。此刻見周芸兒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便翹起嘴角一笑:“你看我幹嘛,還想再謝我一回?我說過了,昨天的事,都是大夥兒鼎力相助,我最多不過是出了張嘴而已,你不用總記掛在心上,以後好好幹活兒,別成天給我惹禍,就算是你報答我了。倒是大聖哥那邊,你得了空。該好好去感謝一番,他可是真出了把子力氣的。”
見周芸兒連連應承,她便轉而望向慶有,正色道:“那周慶,咱們雖是用不著怕他。但該有的防備,咱也半點不能馬虎。慶有你是男人,又素來穩當,這一向勞你多上點心,每天領著大夥兒將鋪子裡裡外外多巡查幾回,省得出岔子。”
“行,東家你只管放心。”慶有乾脆地點頭答應下來。
花小麥便衝他一笑。又對文華仁道:“還有一事,也是重中之重。如今天氣漸暖,這兩日我瞧著,村裡出出入入的人又多了起來,其中不少都是衝著咱們稻香園來的,因此。鋪子裡的各種食材,一定要準備充足。別的東西都還好說,唯獨那各種曬乾的海貨,咱們本地原有些不好買,我想文秀才你安排兩個人手。最好能往省城去一趟。那裡的乾貨鋪子裡食材齊全,多置辦一些回來,咱鋪子上用得著。”
文秀才應了一聲,低頭思索著道:“夥計對灶頭上的事知之甚少,去了省城,也難免有點發懵。不若你開一張單子給我,讓他們照著買,只怕反而便宜些。”
花小麥果然去到櫃檯邊,與他咭咭噥噥說了一陣,將各種海里的乾貨密密麻麻寫了一整張紙,讓他莫要耽擱,立刻便安排人手去省城採辦。
於是,接下來的十來天裡,稻香園便如同豐收一般,每日裡都有各色新鮮的蔬菜瓜果運到。
春日裡新鮮上市的春筍、香椿、豆苗,平日常用到的黃精、玉竹、蘑菇,還有街市上賣的各種野味,一筐接一筐地往鋪子上搬,將個後院堆得滿滿當當,人一走進去,幾乎沒地方下腳。
鋪子上生意不錯,這些個菜蔬,每隔三五日便置辦一回,文秀才便乾脆與城裡的幾間鋪子都定了訂單,到了日子,他們便自會將東西送來,當面結清錢鈔,用不著夥計們再費腳程。
很快,去省城採買的吉祥等人也拉著一整車海貨回來了。
魚肚、海參等貴价貨自不必多言,似花蛤、蟶子、車螯等稍便宜的物事,更是種類繁多。曬乾之後的海貨自帶著一股鹹鮮的味道,往大堂裡一擱,香氣便四處飄蕩,將整個飯館兒,都裹進了海水的氣息之中。
火刀村並不靠著海,鋪子上的夥計們——尤其是擴建後才來的那幾個,甚少有機會見到這些個海貨,便難免有些犯饞。花小麥也不是個小氣的,鮑魚魚翅固然捨不得擺出來請客,但旁的東西,多煮上一些讓大夥兒一起過過嘴癮,對她而言,卻不算是什麼大事。
正巧她許久沒上灶,手實在也有些癢了,不用譚師傅幫忙,一個人便在廚房張羅起來。
曬乾的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