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我們杭州城新任知府,謝大人!”范進很滿意這些商人的態度,不自覺地挺直背脊,驕傲地為眾人介紹。全然沒有發現,那位謝大人看他的眼神,透著嫌棄與不滿。
“本官謝卿益,現任杭州知府。”不滿歸不滿,被范進點破了身份,謝大人還是站了出來。
“拜見大人!”
“見過大人!”
一眾商人早有準備,連忙帶著驚訝給謝大人行禮,萬巡州與蘇青玉也不例外。
“眾位不必多禮。”謝大人淡淡抬手,示意眾人起來,而後疏離對范進道:“我今日是以私人身份上門拜訪程老爺,不好插手程家的事。若程家自行無法解決,可以去官府報官。”
范進一個舉人居然也敢拿他當槍使,也不看自己夠不夠格。
“大人,”范進見謝大人不滿,臉色一白,急著想要解釋,可是……
“您是謝卿益謝大人?”蘇青玉突然開口,一臉驚喜卻又不敢相信。
“你是?”敢直呼他的名字,且還一副熟稔的口吻,此女是他認識的人?
他怎麼沒有印象。
“謝大人,民婦失禮了。”蘇青玉笑的一臉乖巧,眼含崇拜與孺慕地看著謝大人,“謝大人應該不認識,不過我很小就聽過謝大人你的名字了。謝大人,我外祖父姓解,與您的姓氏同音不同字,與大人您是同科進士。外祖父曾在民婦面前,不止一次說,論策論科舉他比不上您,但論詩詞書畫您卻比不上他。”
“你是解徵明的外孫女?”謝大人看蘇青玉的眼神,一下子就親切了起來,“你和你外祖父,有幾分相似。”
蘇青玉一臉高興地應道,“是的,我外祖父姓解,名徵明,字隱山。”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徵明兄的後人,難怪我剛剛觀你有故人之姿。”謝大人一臉懷念地看著蘇青玉,他像是在看蘇青玉,又像是透過蘇青玉在看她的外祖父。
蘇青玉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的外祖父是個奇人,有一身的才學卻不願為官,不滿十五考上了秀才,能見官不跪就不考了,還被外界戲稱是江郎才盡。
不想,二十年後,為了給與侯府定了親的女兒撐腰,她外祖父再度科舉,就在京城拿下了解元。
三年後,她外祖父考進士科,因相貌出眾被點為探花,轟動一時。
她外祖父當年也是驚才絕豔、響徹京城的人物,可惜死的太早,又死的太過憋屈。
她外祖父就是死在江南,以犯事官員的名頭畏罪自殺、死在大牢。
所有人都知道,她外祖父是冤枉的。可涉及京中的貴人,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外祖父是冤枉的,也不會有人為她外祖父翻案,為她外祖父喊一句冤。
甚至,在京城,她都不敢提她外祖父的名字。
到了江南,見到她外祖父的同年,蘇青玉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