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然後她扭動屁股，怪聲怪調地唱起來，&ldo;回到拉薩，回到了布達拉……&rdo;

&ldo;我也唱。&rdo;二亞說，&ldo;唱完咱們爬坡。&rdo;她看見太陽在東溝坡頂上只剩一點兒蠟燭光的顏色了。

&ldo;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rdo;

她們唱歌。她們的歌聲一高一低，在溝川裡被凌厲的風撕扯得七零八落，實在不成個什麼調子。

&ldo;呀，&rdo;二亞說，她突然住了聲，&ldo;我們的臉！&rdo;

不叫二亞的姑娘愣著。

二亞頓了一下腳：&ldo;我是說咱們嘴唇上的口紅，還有描的眼影！&rdo;

不叫二亞的姑娘說：&ldo;你多漂亮啊。&rdo;

二亞說：&ldo;我給你說正經的呢。我這個樣子怕我媽認不出我來，說我是個妖怪。&rdo;

不叫二亞的姑娘啞了聲，她看著二亞，她們互相看著。她們以前沒想到這會是個問題，她們每天都要化化妝的，包括在擁擠的火車上和顛簸的汽車上。

&ldo;一定得擦掉。&rdo;二亞說。

她們開始找紙巾。但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和小包，也沒有找出一片軟一點兒的紙。她們帶的紙巾一路上大手大腳地用光了，她們甚至用紙巾擦拭火車的茶几和汽車的玻璃窗，還擦了幾次皮鞋，唯獨沒想到最後會用它來清除嘴上的口紅。她們低頭四處探望，希望能看見一汪水。但是，沒有，溝川是乾的。她們盯住自己的衣服，可她們捨不得橘黃色和天藍色的外套染上不同顏色的斑跡，她們快要恨死自己了。

&ldo;我說，咱們吃了它。&rdo;

她們用唾沫把嘴潤濕，拿牙齒啃上唇，再啃下唇，讓舌頭轉一圈兒，又轉一圈兒。她們把唾沫吞下去，又&ldo;呸呸&rdo;吐出來，沾在手指上擦拭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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