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的,終究都是他記憶裡的蘇千雲,可是那個蘇千雲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蘇千雲,怕麻煩怕是非還怕死,而且還是個跛腳的瘸子……
記憶裡的那個蘇千雲應該像楊莫憂那樣,沒有憂愁沒有煩惱,每時每刻都有新鮮的點子逗人開心。而如今的我,眼神裡除了冷漠就只剩下空洞,再也無法勇往直前。
我醉倒在酒罈中間,臉似火燒。
恍惚中我竟然聽到了他熟悉的聲音,清越而悠揚,卻帶著心痛的關切。
&ldo;雲兒!你怎麼喝這麼多!&rdo;
我的眼睛已經迷離,好像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多酒,眼前的人有著好幾個影子,可是每個影子都是一襲白衣,有著這世上最瀟灑最清澈的眼眸。
他把我拉到懷裡,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我的臉頰滾燙,像剛燒紅的烙鐵。
我聽到小二在旁邊急道:&ldo;這位少俠可認識這位姑娘啊?她從傍晚就坐在這裡喝酒喝到現在,我正著急要怎麼辦才好,您若是認識就麻煩您帶她回去吧。&rdo;
他好像掏了銀子放在桌上,又低下身來看著我,柔聲道:&ldo;雲兒,我帶你回孫宅。&rdo;
我無法動彈,全身像被打了麻藥一般不能由著自己擺布,卻又軟綿綿的無力,他帶著我才站起身我就滑了下去,他一把撈住我,大手緊緊的箍在我的腰身上,我只覺得臉更紅了,可此生卻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如此想跟他親近。我感受著他的臉頰貼在我的耳側,輕聲問我:&ldo;能站起來嗎?&rdo;他唇間撥出的氣息清爽微涼,吹在我臉上好舒服。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說不出,他也不再問,喊了小二一聲,小二從旁一幫襯,他就把我背到了背上。
我貼著他寬厚的背,心裡溢的滿滿的。夜晚的風也暖暖的。眼神迷離的我看不清眼前的路,耳邊轟鳴的一片亂響,可是心裡卻是清醒的。只想這條路能一直這樣延伸下去,再也不想他鬆開我。
他一向灑脫無邊的語調帶了一絲愁苦問出聲:&ldo;慕容暮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難過嗎?&rdo;
我心頭一滯,他以為是慕容暮?
他自言自語般的喃喃:&ldo;雲兒,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rdo;
路清風,你是否與我有心靈上的共鳴,才知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才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腦中越來越混沌,眼睛濕乎乎的一片,我才知道我喝酒的時候是一直在哭的。我努力對著焦距卻總是對不準,閤眼又睜開,我晃腦眨眼想把眼前的他看清楚,卻無果。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薄弱,聚集調動全身的精力才從口中輕輕喚出三個字:&ldo;路清風……&rdo;
他背上一僵,即使耳鳴也能聽到他在笑,帶著輕笑的聲音他問我:&ldo;雲兒醒了?&rdo;
我沒有醒,我是越來越迷糊。在沒見到他之前我始終保持著最後一分警覺,可如今在他的背上,我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安安靜靜的昏睡過去。
最後的意識裡我只記得自己大著舌頭說了一句:&ldo;不是因為慕容暮……&rdo;
前世的時候有一年,同事的婚宴上,我一個人喝了一瓶紅酒。
也許是因為那天氣氛太好,也許是因為我剛剛失戀,也許是因為別人的幸福與自己的不幸交相呼應到了一起,喝酒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喝著喝著才覺我一個人幾乎喝光了一瓶。
婚宴結束,我與幾個要好的同事好友意猶未盡,又結伴到了附近酒吧繼續喝酒。深冬的夜裡,我穿的單薄,站在寒風交加的街頭,清冷的風刺骨的吹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