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凜冽颳得我臉生疼,腦中格外清醒,從門後出去的小街往右拐再一直下去便是出城的路。
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認為自己是個路痴,然而危急關頭卻意外激發了我超強的方向預判能力。我不認為自己能夠幫上路清風什麼忙,我只想能快一些的追上他,攔下他。
我曾在心裡發誓不要再讓他為了我委屈他自己半分,可如今卻違背了這個誓言。慕容暮說他是高手不會有事,他們都認為他劍法不凡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為什麼?憑什麼?他是高手就能讓他身處險境理所當然的等他回來?他是高手就能不管不顧他的生命安全?他曾經這樣活了二十多年,沒有人為他的安危著想,沒有人為他的生死焦心,可我卻不能,因為他是我愛的人。
即使能力薄弱,我也要盡全力保護他。
踏雪而行,迎風而往,身體裡的熱度逐漸散去,僵硬,疼痛開始彌散,從表皮直至骨肉。雪壓在我的眉間,鬢角,睫毛之上,有一股陰冷的寒氣從腳心貫穿頭頂到四肢百骸。
出了城,雪彷彿飄的更大,漫山遍野的白,遍地散播的冰,馬兒的速度越來越慢,直至最後停滯不前。
這樣的雪天,他一個人獨自前行,他心中是怎樣的寂寥與悲憤?我只顧著求慕容暮,還忘形的拉了慕容暮的手,他的心裡又是怎樣的難過與無奈?我彷彿可以看到他毅然決然的踏出房門,騎上馬背,駕起馬奪門而出,他瀟灑的身影帶著一絲落寞,消融在寒風中……
我下了馬背,牽著馬往前走。大雪壓在我戴著披風的帽子上,壓在我的肩膀上,我的雙手凍的通紅,卻似乎感覺不到冷。他也是這樣牽著馬一步步的往前走的嗎?他拿著劍的手還能將劍拔出劍鞘嗎?我心中的寒冷早已抵過周身的寒冷,恍若這場雪是下在我心裡,而不是眼前。
雪沒了我的腳底,咯吱咯吱的踏雪聲迴蕩在整條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我只想著只要再多走幾步再多走幾步,大概就能趕上他,就能攔下他,就能告訴他:我有多擔心他……
眼前朦朧,腳下踉蹌,淚水被冰雪吞噬,只剩下殘餘的冰渣凝在腮邊。一個不穩,我倒在了漫天的雪裡。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夜裡,也是這樣的雪,母親說,漫天彌散的雪花覆蓋了整個世界。
耳邊有個聲音在喊我。是慕容暮,他焦切的聲音夾雜著落雪的簌簌聲,他把我從雪地裡扶起,拍著我身上的雪。
&ldo;雲兒,我早跟你說別出來,你就是不聽!雪這麼大,天這麼冷,你的身體還想要嗎?!跟我回去!&rdo;
他扶起我,我抓住他的手臂,話語雖然細碎的不連貫,卻字字鏗鏘:&ldo;帶我,找路哥。&rdo;
他長長的睫毛上滿是雪白,他憤然道:&ldo;這麼大的雪上哪去找?我帶你回去,我讓餘杭去找,行了吧?&rdo;
我搖頭,重複道:&ldo;不。我要,找他。&rdo;
慕容暮怒氣衝天,橫眉倒豎,他一把甩開我,我一個不穩又倒在雪中,他持著馬鞭的手指著我,寒天地凍中他的一雙眼眸竟帶著火光:&ldo;蘇千雲,你鬼迷心竅了?!要是路清風死了你是不是還要陪葬?&rdo;
我支撐著從雪地裡爬起來,再不理會他,一雙通紅的手僵硬的拉著韁繩,他上前一步把我圈在懷裡,急聲道:&ldo;怎麼說你都不聽,你要把我氣死是不是?!&rdo;
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才能讓慕容暮心軟,只要他能帶我去找路清風,我什麼都可以做。原本凍住的眼眶被熱淚衝破,我淒聲道:&ldo;求你了,暮哥……&rdo;
我身後的他身子一僵,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