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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頁

在於寧桃分別之後,半身回歸本體,少年一夕之間抽條長高,變作了青年模樣。只是蒼白孱弱如昔日。

這麼長時日的風餐露宿,日夜殺伐,就算是個鋼澆鐵鑄,銅筋鐵骨的人也熬不住這經年累月的磋磨。

秦小荷自那日見勢不妙飛身離去後,便拜在了謝迢之前,道是與常清靜有救怨。對於秦小荷與常清靜的過往,謝迢之不置可否,沒多問但也給了她一批手下。

謝迢之的攻勢愈加猛烈,步步緊逼,在這攻勢下,常清靜絕無喘息之機。

罰罪司某處幽深的地下水牢內。

牢獄是由堅硬的大塊石板所砌成,用的是修真界最為堅固的石料。水牢共有十八層,如螺旋狀層層往下延伸。

兩側牆壁渾然一體,密不透風,燭臺上的燈光幽微。

秦小荷端著燈臺,裙擺曳地,緩緩步下石階。

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城池中,都設有罰罪司的監牢,關押中天下各地的罪犯,其中有人,有妖,也有修士。

監牢內每一層都不缺罪犯痛苦的呼喊聲,越往下,聲音越悽厲,而到達底層的時候,聲音已是氣若遊絲。

秦小荷一直下到第十八層,剛邁下最後一層臺階,腳踝便被冰冷刺骨的水面所浸沒。

秦小荷握緊了燈臺暗道,若是常年累月待在浸泡在這冷水中,恐怕這雙腳也是廢了。

定了定心神,秦小荷繼續往前,終於在一間水牢前停下了腳步,找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標。

這是個血肉模糊的,姑且能看得出「人形」的男人,霜白的長髮髒汙不堪地披在臉上,他下半身俱都浸泡在這冰冷的水底,琵琶骨被拇指大的鎖鏈穿透。

此時他半垂著眼,沉默地看著水面上的倒影。

秦小荷朝對方笑了一笑,高高舉起了燈臺,照耀出男人的真容。

唇瓣一張:「歸璘真君。」

常清靜目色平靜,毫無驚詫之意,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緘默不言。

任誰都想不到,這被關押在水牢最底層的,竟然就是罰罪司如今通力追捕,大名鼎鼎的常清靜。

任誰也做不到在罰罪司的追捕下全身而退,哪怕是昔日那位修真界最強的度厄道君。

秦小荷看著常清靜的眼裡有同情也有譏諷:「據說是你的同門將你送入這間水牢的?是叫孟玉真、孟玉瓊?」

秦小荷本來以為這是常清淨的痛處,卻沒想到常清淨依然低垂著眼,不置一詞。

霜白的長髮鋪散在水面,這水中的寒意無時不刻不再深入骨縫,常清靜眼睫微顫,水珠順著纖長的眼睫滑落,沿著高挺的鼻樑上,又落入乾裂的唇瓣中。

幾日前,由閬邱、蜀山和罰罪司三方合力發起的一場圍捕中,他不敵眾人,被玉真玉瓊所捕獲,關進了這場水牢。

從開始到結束,玉真與他之間沒有過哪怕一個字的交流。少年對他失望至極,將他押入水牢後,轉頭通知了謝迢之,轉身便走。

……

秦小荷後退一步,細細地打量著常清靜,忍不住冷笑道:「不愧是真君,當真是道心堅定,不為外物所動。」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抓到了常清靜這一訊息已經傳回了罰罪司總部,嶺梅仙君謝迢之不日之後便會趕來。

秦小荷掣出匕首,緩緩走近,目光緩緩地落在了常清靜的腰腹上。

常清靜一身道袍破碎發黑,浸泡在水中,薄薄地貼著肌膚。這連日以來的蹉跎使得他面色病態,瘦骨嶙峋,然而神情依然漠然孤傲。

秦小荷死死地盯緊了常清靜,激動得心臟砰砰亂跳,夢遊般地想。

快了,她馬上就能為她和妹子報仇了。

高高舉起手中削鐵如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