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彭玲珊打算出門收衣服回來洗,看到門口四名軍裝警察正在抽菸站崗,心裡不覺得有半點威風,臉上還顯得憂心忡忡。
她也沒有問兒子江湖事,江湖事女人幫不上忙,只是返回屋煮了一大鍋紅豆粥,盛好後給門口的軍裝送去。
錢偉善、大基幾個人哈欠連天,無精打采,阿樂甚至已經腿痠到蹲在牆角,事關阿頭性命,他們倒是勤勤懇懇,一個晚上沒離開寸步,平時給夠甜頭,是收回報的時候。
當見阿頭母親端著紅豆粥出來,四人臉上都露出驚喜,連聲向阿姨道謝,手上卻不客氣。
“一群衰仔,又蹭我家糧。”何定賢一覺睡到正午,起床看見洗碗池裡四個大碗,猜也猜出是誰吃的,幸好鍋裡的粥剩很多,當作午飯足夠飽腹。
吃飯時,看見客廳的收音機被人抱進房間,動著筷子喊道:“老媽,把收音機抱出來。”
“今天我休假要聽用來新聞的。”
彭珊玲躺在房間的床上聽戲,潑辣的叫道:“有夠巧耶,老孃今天同樣休假,兒子孝敬給老孃用行不行?”
她把收音機裡的粵劇調到最大聲,何定賢表情無奈的撇撇嘴,夾了桌面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咀嚼著:“也行,起碼沒來問東問西,煩的人發神經。”
下午兩點多,何定賢還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看報紙,身上沒有穿制服,就是一套簡單的汗衫長褲。
只是他躺在椅子上的角度,稍有往常不同,剛好側在窗戶死角。
“噠噠噠。”房門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人還沒到門口就響起叫人的聲音:“仔哥,仔哥。”
豬油仔點點頭,對軍裝警察們滿臉笑容,但卻省掉往常都有的散煙動作,直接抬起手叩門道:“賢哥,我來了。”
“直接進來。”何定賢出聲講道,隨即房門就被人推開,豬油仔腳步笨重的走進門把人關上,低聲說道:“有訊息了。”
“說吧。”何定賢已經做好最壞的結果,那就是被潮汕幫的長官拋棄,可看豬油仔不急不躁的樣子明顯不是,只要沒有被人拋棄就是一個訊息,他一顆心也安定下來,拿起桌面上的好彩還抽出一支遞給小弟。
豬油仔把香菸先夾在耳朵旁,彎腰走進老闆面前出聲道:“昨夜劉福被緊急送往廣華醫院開刀,一共取出兩枚子彈,一枚子彈打進手臂,一枚子彈擦過腎臟,劉福不僅取了子彈還切了顆腎,劉福沒有死,但一時半會根本醒不過來,跟死了差不多。”
“鬼佬警司覺得是華人之間亂搞,不僅沒有偏袒劉福還立即撤了劉福的職,換了一個新人當九龍區總華探長,給劉福保留警署警長的警銜,等到傷好復職在另行安排。”
這就是給鬼佬當狗的下場,一旦出事只會嫌你麻煩,馬上一腳踢開換一個新人來。
“不過,新的九龍區總華探長也是東莞人,之前的尖沙咀華探長張景榮,他早上一就職就宣稱要為福爺報仇,派人傳話給曾探長、立哥中午之前要給交代,要麼交人,要麼交屍。”
這個張景榮也是個硬茬子,手底下的人馬在尖東大撈特撈,之前與趙玉堂、袁義、高勇、黃淮四人並稱東莞五虎。
於趙玉堂降職之前一直就是劉福的心腹干將,認識的人脈、關係也是最廣,繼承劉福的位置非常合理。
這下劉福的位置被人拿走,別人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讓出來,就算康復出院估計也只能掛著閒職等退休了。
張景榮火急火燎要給長官報仇,一來是想要獲得東莞幫兄弟們的支援,二來是拿住大義將來才能坐穩位置。
東莞幫一直把鬼佬們伺候的很舒服,特別是九龍區有位英籍高階警司,可是娶了一個東莞老闆的妹妹。
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