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並不多,只是略微提到而已,但已經足夠令人警惕了。
張學良的家庭教師、機要秘書、親自任命的天津市長,居然是“三民主義”的崇信者。他剛剛上任就敢這麼搞,完全是不把張學良放在眼裡啊,再過幾年說不定整個天津市政府都要被黨化。
難怪張學良“對臧啟芳很不器重”,難怪歷史上臧啟芳只當了幾個月天津市長,就被張學良調回東北管理地畝局。這傢伙在抗戰期間,甚至做了三青團的中央監察會監察。
十月下旬,張學良再次來到天津,見面沒說幾句話就問:“明誠,你怎麼給臧啟芳出餿主意?”
周赫煊笑道:“你任命的天津市長,我以為是你的心腹。既然臧啟芳說缺錢,那我就幫他弄一筆唄。對了,他怎麼在搞黨化教育?”
張學良搖頭嘆息道:“我把他調離東北大學,就是不想他在學校裡搞這套。沒想到此人死性不改,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究竟什麼情況?”周赫煊好奇問。
張學良詳細解釋一番,周赫煊終於完全搞明白。
原來臧啟芳、周守一和高惜冰等人,在東北大學成立了一個“六一學會”,表面標榜學術研究,暗地裡卻在積極搞黨化工作。
張學良對此略有耳聞,於是把奉天省長劉尚清調去接管學校。劉尚清卻被攛掇著把東北大學改為學院制,臧啟芳等人分別擔任各大學院的院長,大肆培植學生黨羽,力圖讓國黨的勢力染指東北教育界。
為了進一步控制學校,臧啟芳等人還聯名上書張學良,指控副校長劉鳳竹侵吞校款。甚至暗地裡慫恿學生鬧事,東北大學這兩年的某些學運活動,就是“六一學會”悄悄支援的。
張學良惱怒之下,把“六一學會”的主要負責人全部撤職。但他又是個心軟念舊情的,畢竟臧啟芳做過他的家庭教師,還給他當過機要秘書,腦子一熱便啟用臧啟芳擔任天津市長。
“臧啟芳此人,確實才華出眾,而且他也是真心為國,搞黨化教育並非為一己之私,”張學良無奈苦笑道,“我把他調來天津做市長,就是讓他改過自新,哪想到他居然執迷不悟。”
周赫煊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麼處理?”
“剛剛任命的市長,總不能馬上就撤換,”張學良想了想說,“這個天津市長,就讓他再做一段時間吧,農曆新年過後我就換人。”
有句話叫慈不掌兵,政治鬥爭同樣如戰場。
張學良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他太仁慈了。換成老蔣的話,如果手底下出現二五仔,一擼到底都是輕的,弄不好還要人道毀滅。哪還會繼續委以重任,期盼著對方改過自新?
教育界雖然沒兵沒錢,似乎啥都不能幹,但在民國時期卻極有影響力,無論哪個派系都非常重視。
東北大學雖說是公立學校,但其實跟私立沒有區別。建校時張學良私人捐贈了180萬元,每年由東北地方財政撥款維持,甚至抗日期間東北大學內遷,同樣是張學良在解決經費問題。
說白了,東北大學就是張學良的私有物品,容不得有人搞黨化教育。
咱們多次提到的羅家倫校長,就因為強行搞黨化教育,此時都已經離開清華了。
中原大戰期間,閻錫山、馮玉祥試圖弱化南京政府在北平的影響力,多次攛掇清華師生對羅家倫發難。
清華師生早就對羅家倫不滿,一時間紛紛響應“驅羅運動”,清華學生代表大會甚至提出“請羅家倫自動辭職”的議案。
羅家倫還想繼續玩以退為進的策略,一邊向南京發電報辭職,一邊在清華宣佈辭職。結果師生們將計就計,直接承認了羅家倫的辭職,並督促他趕快交出學校政務權利。
羅家倫弄巧成拙,瞬間懵逼,黯然離開清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