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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部分

麼。他了解中國**貪汙的全部清空,但他沒有治癒這一問題的力量……他也瞭解全部惡劣條件,但他做不了什麼……他想成為一個合乎道德的君主,一名宗教領袖,一位哲人。但他沒受過教育……他不愛聽不快的事,於是所有人只講他愛聽的,不可能和他講理……如果誰頂撞了他,他會勃然大怒……他大量釋出命令,如同雪片一般,每個人都唯唯諾諾,他從不知道實際上做了哪些事。他害怕老百姓,怕人們議論,於是他竭力阻止他們講話。這很愚蠢……他沒有理由怕什麼,讓他們說好了。他也不必怕共黨,他本可以利用他們。”

史迪威只是中國的一名匆匆過客,在中國沒住多久,但已經把局勢看得很清楚了:“戰爭之後,中國將會遇到極大的麻煩。花生米只明白他身邊發生的事,而這個國家很大,他不可能完全控制。頑固、愚蠢、無知、專橫、不容他人、不講道理、無法說通、忘恩負義而又貪婪無比。”

我們前一章提到的石牌保衛戰,老蔣雖然對外宣稱是“中國的斯大林格勒戰役”,頗有誓與國家共存亡、君王死社稷的慷慨決絕。但實際上老蔣嚇尿了,他以為日寇即將攻破三峽、殺入重慶,他緊張到當著美國人的面,對彙報軍情人員發脾氣的程度。

史迪威在日記中是如此記述的:“在宜昌事件(即日軍進攻石牌)中一片驚慌,他極為緊張,甚至將茶壺和花瓶摔到來訪者身上。”

而讓史迪威最無語且憤怒的是,遠征軍第二次入緬作戰這麼重大的事情,常凱申沒有跟任何軍政部要員商量。史迪威找軍政部長何應欽開會討論作戰計劃,何應欽表示一無所知,氣得史迪威在日記中寫道:“顯然,如果何(應欽)不知道,軍政部裡是沒人知道了。那麼,花生米同誰協商呢?同廚師,也許,或者是他的夥伴,上帝!這高於一切,這個自大的小東西(指老蔣)將決定幾個國家的命運……這個偉大的獨裁者,他讓他的部隊忍飢挨餓,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他以為他是主的化身,實際上他是個頑固的小蠢驢。”

常凱申是很難被人說服的,他在沒有任何證據是輕易下結論,且不可更改。他在面對好訊息和壞訊息的同時,必然堅信好訊息,即便所有線索都證明壞訊息才是真實的,他依舊相信好訊息。

對於這一點,史迪威同樣深有感觸。

在遠征軍作戰問題上,常凱申的很多做法讓史迪威匪夷所思,他只能請求宋靄齡和宋美齡去幫忙勸說:“花生米越來越不像是個獨裁者,倒更像是個政治上的騎牆派。他除了樹立個人聲譽之外,沒有什麼權力,他的家人更瞭解這一點……花生米要比我所想的更加反覆無常和怪誕。梅(宋美齡)總是說,他很難把握,他得出結論時不太考慮證據……她們(負責勸說的宋氏姐妹)已近乎精神崩潰,不能入睡。梅(宋美齡)說昨天夜裡她祈求了他。梅對我說,她做了一切努力,就差殺了他。埃拉(宋靄齡)說,他在煩的時候就裝出一副高貴的樣子。”

所以周赫煊的任何建議,在老蔣那裡都是無效的。

連宋美齡和宋靄齡都無法說服,更何況周赫煊了。別看在小事上,老蔣處處順著宋美齡,遇到大事他半點都不會讓步。

史迪威第n次離開重慶之前,特地來了周公館一趟。他在周赫煊面前大吐苦水,抱怨一通道,“周,我已經快被你們的領袖逼瘋了。他的所有軍事命令,都不跟中**政部商量,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討論。上帝啊,難道他的辦公室助理們,會比軍政部的將軍、參謀更瞭解戰爭?真是荒唐透頂,美國和英國的命運,居然就可能掌握在這個傻瓜手裡!”

周赫煊笑呵呵說:“那不是他的辦公室,而是侍從室,我們的蔣先生很復古的。在中國古代,如果皇帝不信任自己的將軍和大臣,那麼就會另設私人機構,比如清王朝的軍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