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流著淚顯出官身,一瞬間廝殺停止,那些古老的鬼魂彷彿能看到她,不管是依舊站著的還是倒下的亦或者一顆頭顱,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她看。目光平靜中隱隱透露詭異。
吉祥回視這些詭異的目光,亮出判官筆:“將領何在!”
數萬軍士依舊盯著她看,過了許久許久才見混亂的戰場數萬軍士如潮水一般向兩邊退開,就見一箇中年男人一步一步由遠而近走來,他身材瘦削,面容俊朗,一對氣勢凌厲的雙眉直插鬢角,身高七尺,渾身浴血,手裡握著一柄已捲刃的虎頭大刀,看起來很狼狽卻難掩他的奪目。就像他手中雖捲刃依舊鋒利割取人頭的虎頭大刀,就像他身上被鮮血染色依舊閃耀璀璨的盔甲。真可謂一襲風華萬世絕,關山回望滿弓裂。
男人的目光穿透時光的海凝視著吉祥,問道:“你是誰?”
吉祥道:“地府陽間行走代判官位,趙吉祥。”
男人笑了起來,那是沒有溫度的笑:“難怪沒死。”
“爾等既然已死,為何不入地府輪迴?”吉祥無視男人的笑容,問道。
這回男人的笑容裡多了些東西,諷刺的意味:“為什麼要輪迴?我們不稀罕不成?”
吉祥皺起眉頭,她不會感應錯的,這些鬼魂因一次次重複的死亡而絕望而憤怒,他們渴望重生渴望死得其所。這男人明明說的就不是真心話。
而且那諷刺的笑裡面的恨意又是怎麼回事?
吉祥知道問是問不出來什麼了,索性取出判官薄,露出空白麵直接拋到半空收集軍士們的魂絲。只見判官薄飛快地翻著頁,一根根魂絲在判官薄烙印下痕跡,繼而生成一個又一個名字,底下數萬鬼魂想掙脫想逃離卻無能為力,只得雙眼冒火地瞪著吉祥。
“你這是做什麼!”男人出離憤怒地朝著吉祥大吼,“把我們困在這裡還不夠,還想毀滅我們,你們這些人當真是人面獸心道貌岸然!”
待最後一根魂絲烙印完畢,收回判官薄,吉祥才抬眼望向那男人:“困在這裡?難道你們不是執念太深自願留在陽間?”
男人冷笑卻不再開口。
吉祥將判官薄翻到男人魂絲烙印那頁:“曹梓瓏,南衛啟康十九年武狀元,二十三歲入中郎將,三十七歲封虎威大將軍,統兵百萬,領中軍曹家軍三十萬,南衛延朝十二年戰死沙場。”
“戰死沙場?”男人,也就是曹梓瓏仰頭大笑,笑得眼淚迸發,“戰死沙場?哈哈哈,笑死曹某了!”
“你等有什麼冤屈,可與本官說。”忍著鼻酸,吉祥道。
曹梓瓏笑了很久,笑聲越來越低,諷刺冷漠恨意盡皆不見,兩眼盯著吉祥,問道:“你真的是地府判官?”
“本官以官身與判官筆作證起誓。”
男人沉默半晌,才語含渴望地道:“我想知道我兒曹傑如何了,可否行得通?”
“南衛至今已有一千一百餘年,本官勉力一試。”說罷,以曹梓瓏魂絲為引,判官筆在判官薄上一頁空白麵寫下曹傑兩字,緊跟著頁面爆發白色光華,隨著光華越來越熾烈,空白頁面上開始出現字跡。
半晌後,光芒漸漸收斂入頁面中,字跡清晰顯露。
“曹傑,啟康四十二年生,延朝十三年以叛國罪被處斬刑,年十五歲。入地府因執念太深,至今未入輪迴。”
“叛國罪……哈哈哈哈哈哈……”曹梓瓏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數萬軍士陪以痛哭:“少將軍!”
曹梓瓏畢竟見慣生死,很快便穩定情緒,抬頭望向吉祥:“曹家軍願意入地府,但是你要答應曹某兩件事!”
“只要本官能做到。”吉祥也答應得爽快。
“八百年前有一道人將我等困在此處,從此我等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