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彆扭麼?
幸而這丫鬟一直低著頭,恭恭敬敬,沒有仗著宣紹寵她,給自己兒子什麼臉色看。
嚴大人笑了笑。
宣文秉抬手讓煙雨退出去。
讓她來,不過是走個過場,賣的的是宣紹的面子。
煙雨鬆了一口氣,剛退出花廳,就聽聞嚴燕生忽然追了出來。
“煙雨姑娘!”
煙雨站定了腳步,回頭看他,“嚴公子還有何吩咐?”
“昨夜裡我喝多了酒,今日酒醒,甚覺自己做事糊塗,愧疚之意,難以言說,特來向煙雨姑娘及宣公子賠不是,姑娘請一定原諒一二!”嚴燕生微垂著眼眸,看不清眸中情緒。
煙雨連退兩步,“公子言重了,既是誤會一場,奴婢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姑娘請務必收下。”嚴燕生從身後隨從手中接過一方匣子,遞到煙雨面前。
煙雨看著面前匣子,不敢伸手去接。
嚴燕生昨天夜裡,不惜對宣紹下藥,連他自己都一同放倒,今日說變臉就變臉,又是道歉,又是送禮。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煙雨嗅到淡淡的異味,耳中聽到滋滋啦啦的奇怪聲響。
像是正從嚴燕生手中捧著的匣子裡傳出來。
她便更是不敢伸手去接,又向後退了一步道:“嚴公子太客氣了,奴婢身份卑微,豈敢收您的禮?”
“煙雨姑娘若是不收下,豈不就是不肯原諒我麼?”嚴燕生微微勾起嘴角,忽的上前兩步,不由分說的將匣子塞給煙雨。
“煙雨小心”
煙雨回頭瞧見宣紹一臉急色的向她飛掠而來。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她懷中的匣子炸開了……
在那匣子炸開的同時,宣紹一腳將匣子踢開。
抱住她的肩,倏爾轉身,將她護在懷中。
匣子被炸開的碎屑打在宣紹的背上,一股衣料燒焦的味道在空氣裡彌散。
宣紹抬手脫去外面長衣,上面已經被燃了幾個大窟窿,露出焦黑的顏色。
煙雨只覺耳中嗡嗡作響,看到宣紹的嘴一張一合,像是在跟她說著什麼,可她什麼都聽不到。
雖然兩人近的宣紹微涼的呼吸都撲在她臉上,她卻聽不到他一絲的聲音。
她看到嚴大人衝出了花廳,狠狠的給了嚴公子一個耳光。
嚴公子被打的歪向一邊,嘴角都滲出血來。
她看到宣大人神色焦急的上前,向宣紹詢問些什麼,宣紹卻不耐煩的別開臉,只擔憂的看著她。
她張嘴,想問宣紹,那匣子裡是什麼?
卻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
煙雨忽然害怕起來,她抬手緊緊抓住宣紹的衣袖,“我是不是聽不見了?我是不是聽不見了?宣公子,我怎麼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想這麼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問了出來,她聽不到,她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
宣紹雙手扶住她的雙肩,嘴巴一張一張,眼神擔憂而緊張。
可是她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她什麼都聽不到……
耳朵裡的嗡嗡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響的她的耳朵,她的頭都跟著痛了起來,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透過耳朵,直接扎入了她的腦袋一般。
“啊”煙雨痛苦的嘶喊了一聲,握住自己的耳朵,無力的跪倒在地。
她痛苦的搖頭,眼神倉皇無助。
宣紹俯身將她抱起,冷冷的看著嚴家父子,“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你們算!你們且安心等著吧!”
說罷,他抱著煙雨,轉身離開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