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聲的壓迫感,就是從陸孟的後背緩緩透過來。
陸孟感覺自己大腦裡的cpu已經過載了。
只能避重就輕說:「我二表哥……自然是不如王爺的。」
烏麟軒沒有什麼反應,陸孟想了想又加一句:「論容貌論琴藝,在我見過的人中無人能及王爺。」
她一共也沒見過幾個。
不過烏麟軒確確實實比岑溪世厲害,也比他好看,這倒算是一句真話。
但可惜的是這句真話,迴避了後面那一句比較嚴重的問話。聽在烏麟軒的耳朵裡就是敷衍。
他又不相信陸孟說的真話。
他覺得他的王妃胡言亂語的能力,簡直登峰造極。
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都若無其事地盯著外面的焰火看。
陸孟不敢隨便開口,她也無法確定烏麟軒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索性就做一個縮頭烏龜,等著烏麟軒先伸出腦袋。
兩個吃了秤砣的王八,鐵了心的誰也不伸頭。
各自心裡懷的鬼胎都快臨盆的時候,焰火也結束了。
烏麟軒在一片殘光落影之中,才終於又開口說:「我府中的人拷問銀月郡主,問出她兩個『婢女』的名字。」
烏麟軒手臂繞過陸孟的脖子,輕輕撫摸她的臉。
另一隻手還圈在她的腰上。
他說:「我不知道那個槐花怎麼得了你的青眼,或者……你喜歡男生女相的男子?」
「夢夢,你要知道,你已經嫁了我。」
烏麟軒說:「我不想懷疑你。但你和我撒謊,說槐花是你的人。」
當時他的王妃說,她在銀月郡主身邊安插了一個人,烏麟軒就沒相信。她說她安插人是怕自己娶別人,烏麟軒勉強信了一點點。
但若她對自己有情,哪怕只是對於她榮華富貴的在意,今日他發病,她都不該那樣鎮定。
烏麟軒覺得不對勁。
服藥中途醒來,讓陳遠派人回到王府中去審,果然就問出了不對。
「百里月說,槐花是從她小時候就跟在她身邊的。所以那個槐花到底有什麼特殊?為什麼你要救他?」
烏麟軒的語氣慢條斯理,卻帶著一點逼迫。
陸孟腦漿不夠用了。
她現在甚至無法判斷烏麟軒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又有哪句話是純粹說出來詐她的。
陸夢想回過頭看著烏麟軒的眼睛。烏麟軒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回頭。
陸孟感覺自己像是大老虎口中的兔子,一句話答錯了,他的獠牙就會閉合。把自己的皮肉穿透,將她的血肉盡數吞噬。
陸孟嚥了口口水。腦子因為酒精的作用,汪汪汪汪汪像是有一大群狗圍著她咬。
每一隻都是烏大狗。
她不甘心。人都救了,一勞永逸的長效避孕藥還沒到手呢。
她現在坦白一切保不住槐花的命。也保不住藥。還讓烏大狗抓住把柄,不知道要怎麼拿捏。
萬一烏麟軒只是知道槐花是個男子,不知道他是個巫蠱師,詐她呢?
陸孟說:「王爺難道是醋了?我是聽人說銀月郡主的身邊有一位奇人,能令女子輕易成孕。」
「我不是想要自己懷孕,我有好好地吃避孕藥丸。」
陸孟說:「可是我姐姐一直都想要孩子,我是打算救下他給我姐姐送去的。不是我喜歡男生女相的男子,我也沒有打算把他留在身邊。」
承認撒謊還有其他的都可以。
但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知道槐花是一個巫蠱師。
無論銀月郡主說什麼,只要陸孟「不知道」,那就是不知者不罪。
烏麟軒聽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