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永遠也想不到陸孟現在的這個表情,並不是害怕他,甚至不是打算從此疏遠他,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而是陸孟不想跟他談感情。
陸孟雖然知道自己腦子可能不太聰明,但她又不是個純粹的傻子,她能聽出烏大狗的語氣有多麼的淒風苦雨。
像極了那些陸孟分手的時候,問她為什麼不肯挽留的男朋友們。
明明動心的是他,動殺心的是他,現在一副被辜負的樣子也是他。
簡單點,做人的方式簡單點。
陸孟磨磨蹭蹭走到了烏大狗的旁邊不遠處站定。
烏麟軒伸手要抓她,陸孟又躲了一下。
不是故意的。
是本能。
烏麟軒手僵在半空,片刻之後向前蹦了一步,直接勾住了陸孟的後頸,將她抱進自己懷中,身體的重量也朝著陸孟傾斜。
陸孟身上本來也痠疼,站不住,她連退了好幾步兩個人就退到了牆上。
烏麟軒頭埋在陸孟的肩膀上,壓掉了眼底的那一點點,不敢對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洩露的濕潤和脆弱。
他依舊滾燙,身體也在不斷顫抖。
陸孟靠在牆上站著,被迫被他過於激烈的情緒帶得整個人都彆扭極了。
陸孟一張小臉五官都要糾結到一起了。
兩個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好久,久到陸孟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被烏大狗壓疼了,他才啞聲說:「別怕我……」
「別怕我,茵茵。」烏麟軒緊緊扣著陸孟的脖子,抬起頭將額頭抵在陸孟的額頭上。
閉著眼睛說:「我再也……」
他像是嗓子被堵住了,這麼微微張著嘴,深吸了兩口氣,才將那幾個字吐出口。
他的聲音像含了一口粗糲無比的沙子,混著喉嚨反上的腥鹹,帶著被那一把大火融碎的內臟,說:「我再也不會那樣了。」
陸孟的心突然間就落回原位。
她知道烏大狗說的是不會再對她動殺心。
這才是一個承諾,一個混著少年情愫,和破碎真心的承諾。
這可比洞房花燭夜那個承諾要重多了。
「你發誓。」陸孟說。
古代人都非常看重誓言,尤其是要做皇帝的人更是一言九鼎,十匹踏雪尋梅都拉不動。
陸孟是真的不想再折騰了,她現在就想趕緊回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覺美美地吃一頓。
然後身體力行地告訴烏大狗一個真理。
叫做不談戀愛逼事兒沒有。
「我發誓。」烏麟軒一字一頓地說。
陸孟一直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這才扶在烏大狗的腰上,拖著一些他的重量,小聲道:「你先起來一點,我後腰硌著了。」
烏麟軒稍稍起身,用一雙隱藏在黑暗之中沒人能夠看見的,充斥著血色和無措的雙眼,深深看他的王妃。
他發誓再也不會對她動殺心。
他在夢裡殺她,像殺了他自己。
可不殺她要怎麼辦呢?她已經成為了他的軟肋,烏麟軒把陸孟緊緊地抱在懷中,恨不得真的把她藏進自己的身體裡。
和他那些肋骨並排,隨著他或生死沉浮或榮華安逸,不會再被人像昨晚一樣攻擊,被當做誘餌。
陸孟不知道烏大狗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反正她已經單方面打算好了,回到建安王府就「分手」。
以後有了這個混著真心的誓言作為引子,加上手上那些籌碼,她的日子只會更加的安逸。
陸孟算是瞭解烏大狗的人設,他幹出昨天晚上那種製造天災的事兒,對自己起殺心,這都很符合他的人設,他就是個不擇手段的鬼畜。
不過讓陸孟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