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算啥領導,領導頂子上一根雞毛。”秦風說著話,伸手攔車,他並沒想著真要去接水曉麗的母親,今天這頓飯,他只想跟水曉麗單獨吃。
“大紅袍”是重慶一家連鎖店,開張後生意火暴,大受河西人的歡迎。水曉麗以前跟陳言來過兩次,對這兒的味道讚不絕口。
秦風訂的是雅間,兩個人落座後,秦風說:“早就想請你吃頓飯,一直找不到機會。”水曉麗知道秦風說的是面子上的話,她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掂得清,也從沒抱過指望,讓哪個男人把她惦記上這麼牢,包括強光景。秦風又說了一句漂亮話,意思是很感謝水曉麗賞他這個面子。水曉麗就想禮尚往來,也恭維他幾句。但今天她的情緒真是太糟糕,一點也熱情不起來。水曉麗就是這樣,只要心裡一裝事,臉面上便寫得清清楚楚,想虛偽一下都不行。
“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秦風一邊幫水曉麗擺放餐具,一邊問。水曉麗哦了一聲,又搖搖頭,道:“也沒啥,我們做小記者的,哪有什麼壓力。”
“這話就不對了,你現在哪是小記者,馬上要升記者站站長,你可是後起之秀啊。”秦風說著,又提起水曉麗前段時間發在省報上的一篇特稿,說那篇稿子在圈裡引起很大反響,能在省報頭版髮長稿,不是件容易事啊。
水曉麗喝了一口茶,抿住嘴,不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秦風,是熱情,還是該矜持,或者兩樣都不需要。她不習慣在自己不感興趣的男人面前露出本真,更不習慣拿腔拿調。她想自然點,卻又自然不起來。這頓飯或許就不應該來吃,現在她後悔了,原來跟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單獨吃飯是件很難受的事。服務員端來了火鍋,水曉麗喜歡吃辣,越辣越過癮,秦風怕她吃不慣,點的是微辣。水曉麗想,如果跟強光景在一起,就省了這一連串的尷尬。她跟強光景單獨吃過飯,不止一次,她愛吃什麼,強光景總是能猜到,每次不用她說,總能做到心領神會。
他現在做什麼呢?她忽然就想。
“你好像心裡有事?”秦風忽然問。
“沒,沒事。”水曉麗趕忙搖頭,想拿紙巾擦擦額頭上滲出的細汗,慌亂間差點打翻水杯。秦風的目光投過來,盯在她臉上,似乎在揣摩她,神態不安到底是為了什麼?
水曉麗努力將強光景的影子驅走,不該亂想的,她提醒自己。但此時,她又不能不想。她忽然就想起自己剛畢業的那段時間,對如今的大學生來說,那段日子可能是最困惑最具壓迫感的,它是大學生們最為恐懼的一個轉折期。水曉麗在那段日子飽受了時光的煎熬,也被面前的這個男人深深折磨過。是的,折磨。秦風可能早把那件事忘了,水曉麗卻永遠無法忘記。那段日子,她蹲在那個叫板石溝的小村莊裡,天天盼著來自秦風的訊息。有的時候,有些人的一句話,一個微笑,會對另一些人的一生產生影響。水曉麗甚至不敢想,如果不是後來遇到強光景,不是他的鼎力相幫,她現在的日子,又該是怎樣一種顏色?
女縣長 第二部分 第四章 筆桿子有本難唸的經(8)
“來,乾一杯,向你表示祝賀。”秦風不知啥時已倒好了酒,目光熱熱的,望住水曉麗。水曉麗機械地端起酒杯,她是想喝下這杯酒,真的想喝。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一看是陳言打來的,心裡一熱,放下酒杯,跟秦風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水曉麗拿著手機出了雅間,剛一接通,陳言就在電話裡叫:“你跑哪去了,我剛從沙漠裡回來,還沒吃飯呢。”水曉麗說:“我在外面。”陳言說:“我知道你在外面,強主任跟我在一起,這陣就在你樓下,你馬上回來。”說完就將電話壓了。一聽強光景也來了,水曉麗的心就開始撲撲跳,她在外面略略平靜了一會,走進雅間說:“對不起,秦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