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驚懼地扭頭看希夷,那一刻我特別不理智地認為是希夷在人家腦子裡動了手腳,希夷雙手一攤,轉頭就搶過不記名晶卡兌現金買汽水去了。
只剩我和唐宜在酒店門外面面相覷。
「你叫什麼?」唐宜很認真地仔仔細細把我打量一圈,才詢問我的名字。
「我叫……苦厄。吃苦的苦,厄運的厄。」我居然怕唐宜不認字,用手指頭在掌心寫字給她看。
面前的唐宜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彷彿這兩個字很陌生。
「你一個人從家裡出來嗎?」我覺得唐宜是離家出走,她前一秒還差點兒嗝屁呢,後一秒失蹤了,唐榮澤肯定會擔心的。
「家?不,我不是從家裡出來。」唐宜仍舊擰著眉頭,她的視線攜著我的,一齊拋向渺遠的天空。
她的家……在天上……她知道自己是神的孩子了?那她知道自己對神來說是個殘次品麼……
「我不太記得了……身體……自己往這裡走,停在這裡。」唐宜仍然困惑,希夷忽然往我臉上貼了個冰涼冰涼的汽水罐,耳邊傳來狐狸的低語:「一百里外有兩支修真者小隊往這裡聚攏。」
那對修真者來說也不遠了。
來不及多說,我一把抓住唐宜:「聽我說,你是修真學院的大小姐,你叫唐宜,你的父親叫唐榮澤,是修真學院院長,一會兒有人來,然後你就自報家門,會有人帶你回家。」
「家?你不回家嗎?」唐宜更困惑了,抓緊我的手,□□在手,幾乎就要動手,我也不知道她是打算對誰動手,她現在的身體狀態還能開槍麼。
「那是你家呀。我……你家不太歡迎我……」
「我們不是……要一起回家嗎?」
唐宜說了個我從來沒說過的諾言!
我就要矢口否認,但唐宜忽然敏捷地抬手,碰到我面具的開關,給我直接卸了偽裝。
大庭廣眾之下我露臉就相當於露出二十萬等人來搶好嗎!
「我們要一起回家。」唐宜看過我的臉,忽然自顧自地確定了什麼,這種時候我懷疑她根本沒失憶,那股學生會主席的派頭立時從面板中透出,槍口一轉,指向希夷:「你是誰?」
「這是我朋友……」我按下槍口,急急忙忙掩耳盜鈴似的再次開啟面具,趁著看到我的人不多,張皇地往鳳吟山逃竄。
我知道鳳吟山被包圍著,甚至除了修真界,天人也在看著鳳吟山。
但是我還能去哪兒呢,這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遇到狼來了第一反應就是往家跑。
但在途中我忽然想起我師兄從命還在,腳步硬生生折返。
我不能拖累我師兄,也不能指望希夷以一敵百。
唐宜說:「有人追殺我們?」
「是追你,然後追殺我……」
老實說,要是唐宜留在火車站,我可能跑得容易一點,這些人很顯然是來追回他們的大小姐的。我猜他們應該是覺得大小姐是被人偷走的,誰會想到是唐宜自己什麼都忘了主動跑出來的。
「都一樣,」唐宜的自動□□收回,換了個龐然大物,她居然還記得使用乾坤戒,「我是狙擊手,我有辦法。」
我怎麼能讓唐宜去打她自家派來保護她的人呢!而且你怎麼能記得你是個狙擊手呢!怎麼開槍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單單忘了你是誰這種哲學大命題?
「狙擊什麼呀太衝動太粗暴了!把槍收回來!希夷,我想起來了,我們山腳下就那邊,再走走有片臭水溝,如果能製造一個長時間的單向禁制……」
那片臭水溝又隱蔽又臭,很容易遮掩我們的氣息,而且平時就有點兒淡淡的靈能波動,禁制的那點兒靈能根本不會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