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營帳內老老實實的帶著,別忘了咱們的軍法,敢有未得軍令擅出營帳者,軍法隊可立即斬殺!”
這還是朱平安在組建山東新軍時定下的第一條軍規。有鑑於當初在鳳陽見到過的營嘯慘景,朱平安對此深以為忌,因此特意在軍令中加了這麼一條,拋開之前便有計程車卒夜間不得隨意出營不說,還加入了增加夜間機動部隊之類的內容。
此時傳來的一連串的爆炸聲,張耀先聽得格外分明,立刻便分辨出這是設定在營寨之外的明軍地雷被人觸發。分佈在大營周邊的暗哨和流動騎兵沒有傳來訊息,顯然是敵軍對此早有了安排,但埋藏在地下的地雷卻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張耀先雖然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了一跳,但隨即便恢復了沙場宿將的冷靜,快馬向著前沿陣地飛奔的同時,已經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早已預先設定好的機動部隊已經紛紛出動,向著最前沿的營寨彙集,鄺雲楷麾下的一個火槍千人隊也在其中,用於近距離轟擊的小型火炮也被拖上了陣地。
明軍營寨雖然喧譁。但一切排程卻是有條不紊,可見平日裡的突擊訓練還是卓有成效的。
中軍的朱平安也聽到了聲響,走出大帳之後向北眺望,卻是什麼也看不到。前面的張耀先也打發了人前來送信,沒有什麼可猜測的,一定是山海關中的清軍趁著夜色和大霧前來偷襲。只是不知道這偷襲的規模有多大。
說話間,明軍大營的周邊已經相繼傳來了一陣陣的爆炸聲,很顯然,清軍是從北面和東西兩面同時發起了進攻,只不過,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明軍會在營寨的四周埋下這麼多的地雷,所以還沒接觸到明軍,便已經暴露了行蹤。
“殿下,現在霧氣濃重。要不要將咱們的火箭車推上去轟擊一陣!”張耀先派來的那名軍官連忙建議道,黝黑的年年輕臉上沒有一絲驚恐,卻滿是興奮的表情,腰間掛著的千戶軍官的銅牌也隨著他的動作搖擺起來。
話音未落,前方的爆炸聲響卻是越來越大,看來來犯之敵人數眾多,而且在觸發了地雷之後根本沒有打算撤退,而是徑直衝了上來。
朱平安擺擺手。很顯然,清軍已經對明軍的火箭車分外的熟悉。很清楚這種大殺器在遠距離之外對於自己的威脅,所以他們不退反進,就是想要儘快和明軍絞殺在一起,使得明軍手中的大部分火器都失去原有的打擊效果。
朱平安的嘴角沁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多爾袞,這個對手,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張耀先的額頭忽然之間冒出汗來。地雷爆炸聲響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大,這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濃重的霧氣之中瀰漫著爆炸之後的黑煙,讓視線變得更加模糊。起先準備的機動部隊看來已經遠遠不能滿足禦敵的需要了。隨著軍中蒼涼的號角和各部之間密集的軍鼓聲。營寨內計程車卒們也長出一口氣,迅速的拿上自己的裝備在軍法隊和軍官們的指揮下,快速的向著大營的一線陣地集結。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煙霧之中卻沒有一聲慘叫的聲音傳來,濃霧之中還保持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寂靜,似乎只是野獸無意中觸動了地雷。但隨即,清晰可聞的馬蹄聲和腳步聲順著風勢慢慢的傳遞過來。
前沿計程車卒雙手的收心都是汗水,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長槍和盾牌,火槍手們也早已經將紙包彈藥開啟,將彈藥全數投進槍管,粗重的呼吸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營寨之外的拒馬的輪廓依稀可見,再向北便是一片迷茫的霧氣。隨著馬蹄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所有的人心跳也由此忽然加快起來。
忽然,霧氣中跳出一個身影來,個子不高,但身材卻是粗壯強悍,精赤著上身,遒勁的肌肉高高隆起,手中的一杆黑乎乎的短柄鐵斧舞動著風聲,腳步卻是一刻不停的向著明軍的營寨大門而來,大門前的拒馬在他面前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