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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親兵將朱平安護在身後,沈恪隨手扔下一根粗大的羊腿骨,兩支油膩的大手隨意在衣衫上一擦,順勢從懷中摸出一個竹管來。隨手在牆壁上的燈火點燃,一枚煙火騰空而起,發起耀眼的白色光芒,直直的衝上蔚藍的天空。
訊號一出,范家大院的前門、後門和偏門等方向頓時相繼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連花廳中都受到了震動的感應,牆上壁燈中點燃的薰香的火燭也搖搖欲墜。
前來恭賀的汾州知州等一眾官員早已嚇得藏進了桌子底下。眾家的隨從也都大呼小叫的衝進花廳和水榭,打算保護著自家的主子離開。但人多擁擠、亂作一團,花廳的出口本就狹小,上百號人同時衝進狹窄的走廊。一時竟然擁堵無比。身子孱弱的人那裡經受得住這樣的衝撞,頓時倒地,還沒起身,身上已然是有好幾雙腳掌踩了下來。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范家的家丁在範永年的催促下衝向朱平安等人。而沈恪等一眾親兵則早已取出了貼身收藏的手銃。二十餘人同時間開火,頓時將蜂擁上來的家丁們打倒了一片。這些家丁可不是邊鎮的老軍,無非便是介休附近身體強健的鄉民、配以一些招募的江湖豪客以及山賊等人。除了欺負良善百姓還算合格,哪裡見過如此的陣仗,眼見著眨眼間自己的同伴便有十餘人掙扎著倒在血泊中,偏偏一時還死不了,只是放聲慘叫,他們也頓時沒了再向前的勇氣。
耳中聽得槍聲響起,範永鬥這等見過大世面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動靜,毫不猶豫的將身旁的族叔拽到自己的身前,老族叔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胸口已經被數顆彈丸射中,大張著嘴巴,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這才慢慢委頓倒地。
幾名心腹和范家的子弟一窩蜂的將範永鬥護著向後退卻,數名家丁掄開刀來大殺大砍,算清理走廊上一條的血路來,一旁靳家和王家的人立刻叫喊起來,“範永鬥,你竟敢殺我家的人!”
但此時此刻,範永鬥哪裡還顧得上他們的叫囂,眼見著朱平安的親兵隨手將發射完畢的火銃扔掉,抽出隨身的兵刃向自己這邊衝來,範永斗頓時魂飛魄散,此刻唯一的念頭便是推到後宅,那裡可是地道直通城外的田莊,田莊上還有雖是準備的快馬,便是為了某一天做的預備。
騎上快馬,什麼家業、什麼親眷,統統不管不顧,打馬揚鞭直奔口外,張家口經營了多年,朝廷如果緊追不捨,便徑直投奔草原的蒙古部落,之後,再去往遼東,皇太極說了,自己可是如今大清的什麼阿思哈尼哈番,總之不管是什麼,反正是爵位在手,到了關外憑藉自己的財富照樣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朱平安的隨從雖然只有二十多人,但個頂個的都是參加過河北之戰的老兵,如今施展開來,就像是猛虎衝進了羊群,刀下根本沒有一合之敵,飛濺的鮮血濺到臉上,卻更是激發了這些老卒的隱藏已久的殺戮性子。
山右其餘各家的人被范家的人丟在身後,剛剛又被殺了一些,此時正是茫然無助的時候,遇到朱平安的親兵,只有引頸待戮的份,不多時,花廳的地面上已經到處是來回滾動的人頭。
此時,范家大院外的喊殺聲和槍炮聲卻是越來越近,還沒等沈恪等人殺得過癮,張耀先已經率領著大隊的明軍士卒衝了進來,剩下的山右各家的家主和隨從,連個名號都沒來得及說,便在刀斧之下變作了肉泥。
“大帥,外城的范家團練已經被我誅戮殆盡。收到大帥的飛火訊號,我等立刻開炮攻入範府,這些個家丁護院實在是孱弱,真是不經殺!”
張耀先衝在最前邊,手中的虎牙刀上都是殷紅的鮮血和碎肉,身上的細甲彷彿是紅色的一般,看來今天是過了一把上陣殺敵的癮,不過看他的神色,顯然是還不盡興。
“範永鬥往後院去了,你帶人即刻搜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