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九德已經接任司禮監秉筆一職,原本,皇帝是要將其貶謫的。不過,盧九德的手中還掌握著南京的數千京營,再加上咱們的運作,所以,得以留在宮中。韓贊周接任掌印一職,王品成為首席秉筆。”
陰世綱一邊品茶,一邊向朱平安解釋道。“按照大帥的意思,南京日後還有大亂,咱們沒必要在各個衙門的位置上安插人手,只要保持訊息的暢通便可。”
朱平安點點頭,將一份看完的卷冊丟到桌子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南京,我不打算逗留多長時間,皇帝看我也不順眼,我還是回到山東去安穩些。天氣就要轉涼了,滿清那邊估計就要完成勢力的重組了,咱們也要儘快返回山東,確定一下朝鮮那邊的行動。”
對此,陰世綱也很是贊同,身為朱平安身邊的第一謀臣,他深知自己的才智不過是中人之資,與身邊的這位大帥相比天差地別,自己是勝在辦事細緻謹慎、兢兢業業、忠誠勤勉,這才深得朱平安信任,所以,對於朱平安制定好的戰略和決策,陰世綱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執行者,只要將所有事情貫徹實施到位,自己便是功莫大焉。
“八月二十二,皇帝將迎娶孫若瑄入宮,到時候大帥免不得要入宮慶賀,還是等皇帝大婚之後再走吧!”
陰世綱忽然笑了起來,“李士淳倒是給皇帝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可卻是被士林和朝臣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這是違逆祖制,埋下了外戚干政的禍根,連帶著孫傳庭也捱了不少罵。不過卻是奇怪,這位定北伯卻是一改往日的火爆脾氣,竟是不聲不響!”
朱平安幽幽的說道:“孫傳庭數次沉浮,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了。為官、統軍二十載,他也只有眼前這一次機會來證明自己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忍氣吞聲也是情理之中。”
陰世綱還有一些擔憂。孫若瑄在蓬萊鬧出來的那些事情他也一清二楚,這樣一個不安分的女人到了和朱平安並不對付的皇帝身邊,還不知要鬧出多大的麻煩。
朱平安輕輕一笑,“跳樑小醜而已,理她作甚?”
陰世綱呵呵一笑,自家的大帥女人緣不錯,孫若瑄的事情歸根結底還是源自於她對朱平安的一份感情。但眼前,卻還有另一個女人的事情需要朱平安來定奪。
“大帥,瞎子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前幾日和我說起,邢沅姑娘對大帥的確是一片痴心。當日裡,瞎子和她並不知道大帥在久山鎮是早有安排,邢沅姑娘卻是一心為了大帥,連性命都豁了出去,這樣的女人的確是世間少有,我和瞎子都覺得,大帥……,這個,不妨考慮考慮!”
朱平安一時間有些恍然,想起當日在久山鎮碼頭,邢沅跌跌撞撞的跑向海邊,手中揮舞著紅袍的情景,心中也是不自禁的一暖,但木語菱母子卻是剎那間閃過朱平安的腦海,讓他連忙將那份感動收藏起來。
穿越到如今,朱平安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接受大明的婚姻制度,雖然明知道這麼多年來,邢沅始終對自己的情意深重。面對那樣一個才貌雙絕的女子,又是對自己做出那種深情款款的表示,朱平安的心裡也有些意亂神迷。
說話間,親衛來報,卻是曹無傷登門了。
長公主朱媺娖和曹無傷是跟隨孫傳庭一起來南京的,但到了南京之後,朱平安派了人前去聯絡曹無傷,曹無傷卻是一直沒有出現,這讓朱平安不禁有些納悶。
還好,今日總算是回來了。
但眼前的曹無傷,卻是變了一個樣子。
一身大紅的高品內官服侍,頭戴三山帽,這樣一身裝扮,讓朱平安和陰世綱、懷德目瞪口呆,就連聞訊趕來的沈恪和王金髮都是傻了眼。
“無傷,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曹無傷淡淡一笑,白皙的臉上平白多了幾許風雨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