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洲求援,睿王心憂天下,這才統軍入關,一路披荊斬棘,如今將流賊趕至荊襄。臨來時,睿王曾經千叮萬囑,便是吩咐下官一定要將他的意思準確無誤的告知侯爺,明清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便讓它隨風散去。如今要向前看才是啊!”
“不知睿王爺說的‘向前看’是怎樣一個意思呢?”鄭芝龍問道。
“我大清入關以來,連克京畿、河北、山陝之地,如今就連甘肅寧夏也望風而降。為追剿流寇,我大清八旗精銳傾巢而出。連年的征戰死傷無數。如果侯爺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出來,便要讓我八旗大軍退回到關外去,那顯然是不合時宜的,別說滿朝親貴文武不答應,就連八旗軍中普通士卒也會頓生不滿。”
鄭鴻逵冷哼一聲,“難道這便是大清佔據我祖宗陵寢之地的理由嗎?我朝隆武皇帝剛剛繼位。任用賢良、勵精圖治,如今大軍雲集湖廣、南直隸,剿滅流賊只是朝夕之間,大清如果執意不肯退出我大明疆域,那我大明也不惜一戰!”
楊士聰連忙擺擺手,“侯爺卻是誤會了下官的意思,我大清是認為,連年征戰,貴我雙方都是精疲力竭。百姓也需要休養生息。目下最緊要的是將流賊連根拔起,不能再給他們以死灰復燃的機會,相信這一點便是貴我兩架的共識所在,其餘的大可以慢慢相談嘛!”
鄭芝龍和鄭鴻逵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面容同時放鬆下來。楊士聰接著說道:“但有一點,下官卻是與兩位侯爺說清楚。明清今後如何相處、疆域如何劃分,自有雙方中樞朝臣商議談判。但現在雙方之間卻是有一阻礙,不得不交代清楚。”
“楊大人請講!”
“貴方睿王朱平安秣馬厲兵。屢次進犯河北之地,挑起戰端。據下官所知。他卻是並未奉大明詔旨,私自用兵。我方也清楚,因為立儲一事,貴方朝廷曾經起過波瀾。現如今,朱平安一意孤行,卻是與我大清勢不兩立。長此下去,豈不是要遷延我們雙方之間的和談。因此,大清希望,大明朝廷和侯爺能向山東睿王施加壓力,不再妄動刀兵!”
鄭芝龍呵呵一笑。“這個,本侯卻是無能為力了!眾所周知,睿王是陛下長子,崛起於草莽之間,如今坐擁雄兵十萬,日思夜想便是收復失地,光復河山,朝中群臣和百姓也多有響應,本侯總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異議,那樣一來,豈不是自惹禍端嗎?”
聽鄭芝龍這樣一說,楊士聰的臉色漸漸變得冷厲起來,“如果王爺這樣說,那下官也要將醜話說在前邊。睿王殿下屢次與我大清為難,鉅鹿一戰,先皇七子阿巴泰王爺便是死在他的手中,這些年,睿王殿下手中沾染了我大清難以計數的將士鮮血,說得難聽些,我大清上至貴族文武、下至尋常兵卒,都對其徹骨仇恨,欲殺之而後快。如果睿王一意孤行,繼續挑起事端,對我大清用兵,那我大清將傾盡全力予以反擊,依照我大清如今的兵力,攻入山東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著楊士聰這樣一番話,鄭芝龍的心中卻是開心的幾乎要笑出聲來,但臉上卻是依然保持著雲淡風輕的神色。
簡直是笑話,滿清和朱平安之間狗咬狗,關我鄭家何事!如今的朝廷,方略是已經定下來的。剿滅流賊是當下最緊要的事情,一顆李自成的首級便可以讓鄭家成為大明的中興名臣,什麼事情都不如這件事情來得要緊。出師北伐,與清軍決戰,卻是之後才要考慮的,如何能最低限度的減少鄭家的損失,消耗各地督撫的兵馬,使鄭家坐收漁利,這才是鄭家的用意所在。
清軍要進攻山東與朱平安決戰,戰便戰了,江南各省是不會增援一兵一卒的。
想到這裡,鄭芝龍緩緩開口,“睿王一心為國,乃是朝廷棟樑,如果大清與其開戰,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理。立儲是國事,但卻是天傢俬務,絕對不能牽扯到朝廷的方略。既然楊大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