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皇后娘娘吧,寬慰皇后娘娘幾句,大約她就肯好起來了。”
慈禧太后慢慢的說道,雖然是三月時光,可天氣還是那麼的冷,隔著玻璃照進來的陽光泛著慘淡的白光,軟弱無力,慈禧太后掖了掖錦被,“我心裡只有比她更傷心的,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本宮的親皇孫啊,我不心疼,不心痛?我不會去見她的,”慈禧太后搖搖頭,“見到了,我怕自己更傷心,更難過,可如今這傷心難過還有什麼用?你去吧,要皇后她自己個調劑,誰都幫不了她。”慈禧太后漠然的看著坑桌上的寶石花擺設,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珣嬪沒法子,只好退了出來,垂著眼淚走回到了鏤月開雲,牡丹臺裡頭的牡丹開的越發熱烈,似乎知道了這是它們最後的花期了,似乎在用盡所有的精力,不辜負眾人的期待,她剛到隆恩堂,皇后的貼身婢女鳴翠驚喜的跑了出來,對著珣嬪說道,“娘娘肯吃藥了,這會子還說要傳膳呢。”
珣嬪擦了擦淚水,驚喜的說道,“這可是真的?”
她連忙進了隆恩堂,見到太監宮女們正在佈菜,皇后穿著一件淡紫色半新不舊的旗袍,青絲垂地,頭上一點珠翠都沒有,臉色木然,似乎萬事不能牽掛於心,只是沉默的看著太監宮女把一樣樣的佳餚美味端上膳桌,珣嬪又驚又喜,又帶著一絲傷感,“娘娘您終於起來了。”
皇后慢慢的點點頭,看著珣嬪,“你回來了?一起用些吧。”
珣嬪坐了下來,擔憂的看著皇后,皇后似乎和往日沒什麼不同,依舊端莊大方,她默默的夾了一塊翡翠豆腐吃了,“瑛貴妃的肚子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
“太醫院說一切正常,瑛貴妃似乎心思輕,所以想必再過些日子就能生產了,”珣嬪斟酌著字句慢慢說道,“兩位太妃看著那邊,必然是沒事的,娘娘放心。”
“那就好,”皇后喝了一口桂圓湯,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沒有給先帝誕下皇子的福氣,如今就巴望著瑛貴妃能有這個福氣了。”
皇后語氣冷漠,似乎在說著一些和自己不相干的話兒,珣嬪心裡聽著陣陣心酸,跪了下來,“娘娘,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珣嬪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阿瑪可是為了娘娘捐軀的,您若是不保重自己的身子,阿瑪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您是阿魯特氏的榮光,是大清的皇后,別的任何人,都是取代不了的,就算瑛貴妃有福氣誕下皇子,您也絕對是獨一無二的皇太后,這是太后對娘娘親自說的,娘娘忘記了嗎?”
“誰說不是呢?”皇后拉起了珣嬪,“我只是有些傷心,不能為先帝誕下屬於我和先帝的孩子。小姑,”皇后對著珣嬪冷漠得說道,說了入宮成為皇后之後第一次喊珣嬪,用家裡的稱呼,“你告訴我的阿瑪,一定要為我報仇,為他的外孫,原本大清的嗣皇帝報仇!”
“娘娘還是要保重身子啊,”珣嬪說道,“臣妾只是嬪位,什麼忙都幫不上承恩公的。”
“是啊,我也應該保重自己才是,”皇后慢慢說道,“所以我這不是起來用膳了嗎?”
珣嬪伺候皇后用了飯,已經是掌燈時分,她還準備留下來陪著皇后,皇后拒絕了,“你這幾日必然是累壞了,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到了日間再過來,也是一樣的,免得你日裡夜裡都這樣熬著,你的身子也受不了。”
珣嬪見到皇后的精神頭還不錯,於是也就安心回自己的住所去,皇后坐在暖閣裡,叫鳴翠從櫃子裡把舊年和同治皇帝一起弄的詩集拿出來,皇帝雖然不會作詩,但是皇后會,時常都是皇后作詩了,皇帝再親自把詩抄寫在冊子上,這也是兩人難得的閨房之樂,皇后呆呆的看著那些詩集,鳴翠有些不忍,“娘娘,夜深了,您的身子還沒好,還是早些安置吧。”
皇后點點頭,合起了詩集,“是該安置了,你叫底下的人都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