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欲取姑予(二)
左宗棠十分惱火,慈禧太后看在了眼裡,勸解的笑道,“議政王有一句倒是說的對,南洋水師總是有提督的,凡事張佩倫他不敢多插手。”
“微臣那句南下絕非氣憤之言,”左宗棠沉聲說道,“法國人威勢逼人,南邊沒有得力的人主持水師,那水師的作用就一點都發揮不出來,要知道水師若是能夠巡視順化並西貢等越南海域,法國人必然不敢如此放肆!”
“這且不忙,殺雞焉用牛刀?樸存公乃是軍機大臣,文臣班首,輕易可不能出動,就為了這幾百號人就要興師動眾讓您出馬,未免也太高看他們了。”
“話雖如此,”左宗棠嘆了一口氣,他到底是覺得在中樞和人勾心鬥角,不符合自己的本性,“可張佩倫任南洋船政大臣,提調南洋船務,原本就是管著南洋水師的,若是他要一力整治,也是沒辦法。”
“船到橋頭必有路,”慈禧太后笑道,“樸存公勿憂就是,另外一件事我倒是要問問你的意思,八旗的事兒,鬧了風波出來,他們和我說,這戶部若是不支援,只怕是什麼事兒都辦不成,你說,戶部要怎麼辦?”
“閻敬銘在戶部打理的甚好,”左宗棠說道,“寶洌б膊換嶗棺諾模��囊饉賈灰�找潦吭撕庸煞蕕那�沒乩矗��勻瘓湍蘢鋈ァ!�
“若是那個錢等不到呢?”慈禧太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
左宗棠的眼神微微一凝,“西聖的意思?”
“我不準備賣蘇伊士的股份給法國人,”慈禧太后把茶盞放在了一邊,抬起頭對著左宗棠說道,“所以郭嵩燾再怎麼談,我都不會同意和法國人簽訂這個股份的轉讓,所以戶部是拿不到這筆錢的。”
左宗棠似乎明白了什麼,原本頹廢的精神頓時抖擻了起來,“西聖的意思,微臣明白了,”不準備賣股份,那麼意味著要對著法國人下一盤很大的旗!
抑或還有針對別人,“既然如此,”他咬牙說道,“只怕是南洋水師有所損害,但若是能夠為國效力與國捐軀,也是,哎,也是無妨。”
這幾個字說的字字泣血,慘痛無比,不知內裡的人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左宗棠會突然提到和蘇伊士運河毫無關係的南洋水師。
慈禧太后默然不語,“也不到那個時候,且不急。”
兩個人打著啞謎,左宗棠想了想,“過些日子就是先妣的冥壽,微臣一直在外,父母的墳瑩一直沒有認真祭奠過,實在是不孝,西聖要微臣在軍機處效力,微臣不敢推辭,只是希望著能夠准假,回湖南祭祖掃墓。”
“這原本是應有之義,”慈禧太后展露笑容,她朝著左宗棠點點頭,“你過些日子上摺子,我準了就是。”
“恕微臣多嘴一句,八旗的事兒,是緊要,但是和外頭的事兒比起來,到底是有輕重的,若是兩下一起發動,微臣覺得八旗的事兒更容易起波瀾。”
“這事兒我知道了,欲速則不達,慢慢的做去先,如今抓了這麼些人,接下去明面上沒人會說什麼了。”
左宗棠跪安離開,慈禧太后一個人默默坐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叫宮女把摺子拿過來,一件件的翻過去,問:“雲貴那裡可有摺子?”
這些宮女是這些年陸續選進來的有些文化水平的,平時擔任的事兒算是慈禧太后的秘書角色,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年紀的宮女,她朝著慈禧太后微微一福,“回西聖的話,沒有那邊的摺子。”
“現在這些摺子到底還沒有電報快了,”慈禧太后翻了翻,也不想理會別的瑣事,“請大格格過來。”
榮壽公主就住在勤政殿附近的上下天光,過來極為方便,慈禧太后叫她過來就是懶得自己寫字,一頭倒在炕上,就著玻璃窗外的陽光看著摺子,看完一份,讓榮壽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