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桶,你這天煞的禍害!”一邊說一邊又要打。
阿珂躲閃著,掙扎間瞄到窗外閃過一張少年俊秀的小臉,著青衣,手執扇,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眸子不語自笑。
便指著窗戶喊道:“李燕何,你這個壞小子,壞透了——”
那和尚順著她視線一看,窗邊空空的哪裡有人?寺裡今日得了這兩家不少的香火,他有心要討好眾人,當下一巴掌又煽了下來:“還要無賴別人,哪次不是你先欺負他?還不快給大夥跪下來,認錯!”
阿珂被拽得生疼,然而她才不肯下跪這一群人。心裡頭把李燕何恨得咬牙,只巴不得立刻脫身,好將他捻過來一頓胖揍。
老太太最是菩薩心腸,伸出柺杖敲了敲地:“罷了罷了,就是一桶冰塊,何至於打成這樣?這孩子調皮機靈,我正準備討他下山住上幾日,可不興被你打壞。”
“母親說的極是,我們少銘一直就想要個弟弟,如今正好多了一個玩伴。走吧,快帶你不歸弟弟出去透透風兒,一會記得過來吃齋飯。”阮秀雲有心要討好兒子,亦跟著開口勸阻。
然而她卻不知她的兒子真正懊惱的是什麼。周少銘不聽她說話則已,一聽她開口只覺得心頭愈發堵悶,忽地撂起下襬站起來:“哼,哪兒冒出來的弟弟?我不同意!”眼神凜冽地掃了阿珂一眼,阿珂尚未回神,耳邊一襲清風拂過,那人已經大步將將出了門。
大和尚手一鬆,她亦跟著撒腿跑了出來。
門外蹲著一隻黑色大犬,見著主人,低吠一聲也屁顛顛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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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樹林裡鳥鳴啾啾,雙腳踩在地上全是樹葉“沙沙”聲響。日頭閃爍的光影下,一高一矮兩個少年的身影不近不遠的跟著,他們中間攔著一條大黑犬,只看後頭那矮的走上幾步,它便停下來吠一聲。
阿珂肚子餓得咕咕叫,只恨不得快點走到自己的老窩,然而走得快了,那狗又兇她,實在苦惱得不行。她便從懷裡掏出來一隻鳥蛋衝那狗扔去:“噓、噓,給你吃。”
狗卻十分傲嬌,蹄子一踢,那鳥蛋滾到了周少銘腳下。
周少銘沒看清,一腳將它踩碎,一雙名貴的緞布鞋面頓時幾縷黃黃白白,強捺了一路的火氣便再也藏不住了。停下腳步,滿臉慍怒地回頭瞪阿珂:“誰允許你跟上來?”
眸子裡泛著冷意,然而那臉頰卻好看得如同精雕細琢一般,楞是生氣也遮不住他一身清風桀驁。
該死,再這樣看我,貧僧就吃不消了。
阿珂絞著衣角,弱弱瞥了周少銘一眼,又迅速將眼神挪到別處:“我不是跟你,我走我自己的路。”
狡辯,若然如此,你這一路緊趕慢隨的跟在我後頭做什麼?……真是個欠揍的小孩。
周少銘咬了咬牙,若非看她矮矮的不堪一擊,真恨不得立刻將她揪過來揉做一團。然而卻又拿不到她證據,便挑了路邊的一處大石頭坐下來:“你先走,再跟著我就要你好看!”
“哦。”阿珂從他旁邊默默跨了過去。
“汪、汪汪——”那大黑狗兇巴巴的衝她嚷了幾聲,方才乖乖地窩到主人腳下。
周少銘一回頭,見阿珂不見了影子,心裡頭詫異她消失得恁快,卻亦舒了口氣。便從懷中掏出一隻白色瓷瓶,將腰帶鬆解開來。光影綽綽的大樹下,只見得少年原本白皙清瘦的肩膀、肋骨處好幾塊淤青紅腫。
紅花葯水沾上面板鹹辣生疼,想到方才被那武僧摔在地上的狼狽情景,周少銘恨得咬緊牙根:“嘶——,下次再撞見,大白你便直接撲上去咬他!”
……
“你打不過他的,他是我們寺裡最厲害的武僧。”身後卻忽地響起一聲不急不緩的靈動嗓音。周少銘猛地低頭一看,看到一雙月牙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