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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李霞正當妙齡,漂亮的都能閃瞎人眼睛,這樣的好長相自然招人惦記。一次跟同學出去玩兒的時候認識了個叫溫三兒的小子。這溫三兒也是淩水鎮人,家住在車站附近的鐵路宿舍。人長的斯斯文文,卻淨幹不斯文的事兒。
同住一個鎮上,稍微一打聽就能弄清楚根底兒。車站住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溫家爺們四個。從老子到小子,除了偷就是搶,再不就是騙。溫三兒是家裡最小的一個,正佔了那個‘騙’字。就因為長了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淩水鎮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可沒少讓他騙,騙了錢騙了身還騙了感情。
這麼個人渣兒跟自已女兒處物件,就是打死也不能讓啊。李文芳和李雲慶兩人輪番的苦勸李霞,可是這人要迷上了誰,真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李霞看著挺憨厚,性子卻很倔犟,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得不到爹媽的祝福心生不滿天,再加上溫三兒的鼓動,倆人竟然就私奔了。
李文芳又氣又急,一下子就病倒了。
這可把老太太吳芝蘭給擔心壞了,放下手裡的活收拾收拾就住到了閨女家去照顧。
李雲慶跟車隊請了幾天的假,他聽別人說李霞跟溫三兒去了S市,直接追了過去。
李雲慶是個地道的市裡人,打小就在S市長大,直到快三十歲上跟李文芳結了婚這才在淩水鎮安家落戶生活下來。要說他個城市人為什麼跑到小鎮上去,有那麼點水往低處流的意思。這其中自然有些原由,李雲慶兄弟姊妹七個,他這個老大跟其他六個弟弟妹妹是一爹兩媽,他這前窩的孩子,自然不受後媽的待見,老早就被趕出了家自力門戶,他那爹也說不上什麼話,只把手藝傳給了他。
李雲慶是個好車工師傅,在廠子裡帶著那幾個小徒弟也都挺敬重他,領導對他也不錯。只是他這人比較豪爽仗義,一次因為某個徒弟跟廠領導的公子打了起來,下手過重,把人給打壞了。這還了得,當時就被開除出廠,還因此蹲了三年的笆籬子。
等他出來以後已經二十八了,因為有前科一般姑娘都不愛跟他處物件,還是以前的一位工友給他介紹了正在S市做工的農村姑娘李文芳。李雲慶一眼就看上了這個秀麗的姑娘,一門心思紮在她身上,連城市的戶口都不用了,直接追到了她的老家,結了婚生了孩子。
這次因為李霞的事,李雲慶再次回到這個打小長大的城市,箇中感慨自不必多說。相繼聯絡到了親戚朋友,大海撈針的方式開始尋人。一晃半月二十天的就過去了,愣是沒有半點兒訊息。
說到也巧,就在李雲慶失望的打道回府,在歸家的火車上竟然遇見了快一個月沒見的小女兒。
李霞狼狽落魄,漂亮的臉蛋也變得黯淡無光,在看見為了找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又黑又瘦的父親後,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酸楚,抱著李雲慶就是頓哭。
“爸,我錯了,真的錯了——”哽咽聲裡飽含委屈和悔意,李雲慶本來想要教訓她舉高的手又放了回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紅了眼眶嘆了口氣:“知道錯了就好,等回了家跟你媽認個錯了,聽見沒有?”
“嗯。”李霞點頭仍不住的掉眼淚。
李雲慶沒再多問,她和溫三兒一起私奔,到這會兒卻是一個人坐在車上,又是憔悴又是狼狽,不用說都知道這段時間她的日子並不好過。想也知道,那個混蛋根本就是不務正業,哪裡來的錢吃住行?無非是靠李霞身上的那幾百塊,要哪裡又禁得起兩人坐吃山空?所幸他這女兒還沒有彪透腔,知道留點錢坐車回家。不然的話,那後果真是不敢往下想。
不管怎麼說,父女倆總算是碰著面了,一路上誰也沒再提私奔的事兒,慢慢緩和了氣氛,順順利利的回到了淩水鎮。
再說李文芳,自從李雲慶走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