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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她抬頭看眼前的男子,比三年前更加風流倜儻,眉眼之間也多了幾絲堅毅之氣,卻始終是搖頭:“我當初曾問過九郎一個問題,問若有一日陛下一統天下,九郎可會退隱,九郎可記得是如何回答我的麼?”

“我不會退隱,我知道權利要緊緊我在自己的手中。”男子喃喃道,彷彿是過去和現在重合在了一起,只是回答雖然相同,卻已經物是人非。他終是放棄了勸說謝櫻櫻的想法,只覺心灰意冷:“謝櫻櫻當真不是三年前的謝櫻櫻了,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謝櫻櫻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王夢惜眼中滿是痛楚,他退了一步,然後又退了一步,離開之前只說了一句話:我不認識這樣的謝櫻櫻。

這周圍是生機盎然的早春景色,陽光明亮溫暖,可是謝櫻櫻只覺冷到了骨子裡,她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一直到了傍晚也沒動一下。

“櫻櫻。”不知何時出現的百里樂正柔聲喚道。謝櫻櫻緩緩抬起頭,她的神色很疲憊,可是臉上並沒有淚,便是淚痕也是沒有的,只是她笑得像哭一般:“陛下,謝櫻櫻已經變了怎麼辦。”

之後謝櫻櫻倒是不再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也開始對別人笑,做事格外認真。而王夢惜卻開始酗酒,每日眠花宿柳,正事完全不管,誰勸他也沒有用。百里樂正曾當著謝櫻櫻的面對葛東門說:“九郎大抵是傷了心,好好一個人被謝櫻櫻毀了。”

謝櫻櫻聽了也並未表示什麼,她自己尚且不知何以為繼,又如何開導別人。五月的時候,容城的青樓楚館已經被王夢惜睡遍了,他也時常給歌妓舞姬贖身,然後把她們帶回王家,做事更加的放浪形骸不拘世俗。

六月初,常曦魏延勢如破竹,攻打宣州,蘇清谷鞭長莫及,百里樂正下了死命令讓王夢惜去,王夢惜只得應承下來,卻依舊什麼準備都沒有做。

這是謝櫻櫻第一次來王家,管家十分恭敬地引著她去了王夢惜的住處,她還沒進門就聽見門內傳出女子的撒嬌聲。她敲了敲門便聽見王夢惜不耐煩的回應,推門進去卻是屋內幽暗,還瀰漫著女子的脂粉味,地上散落著酒壺酒杯等器物。她往裡走了兩步便看見了王夢惜,他沒有束髮,此時正躺在一個妖嬈女子的膝蓋上,頭髮披了一地。

還有一個女子手中捏著一粒葡萄,她見謝櫻櫻進來了也絲毫收斂的意思也無,先把那葡萄含在了嘴裡然後俯身哺入了王夢惜的口中。王夢惜看著謝櫻櫻吃了那粒葡萄,然後卻色厲內荏地訓那女子:“你這狐媚子可知她是誰?竟敢在她面前這般放肆。”

那女子是放肆慣了的,並無驚恐之色:“那九郎告訴我她是誰,也好讓我知道知道她是什麼厲害的人物?”

王夢惜嘴角一挑,薄唇吐幾個字:“她便是咱們黎夏最尊貴的女人,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那女子“噫”了一聲,然後卻是笑得意味深長:“九郎當真是風流無雙,竟然連皇后娘娘也是你的……”

女子說到這裡便停了,只不懷好意地看著謝櫻櫻,謝櫻櫻卻是不理會她,嘆息一聲:“九郎何必如此糟蹋自己。”

她說得懇切,說得坦然,讓王夢惜不禁一凜。她又道:“我知道九郎即將要去常曦打仗,這一別許是你回不來,許是我死了,只是心中有一些未了的事情要同你說,有一些未述的情誼要和你講,想來九郎向來憐惜我,應該是不會讓我白來一趟。”

“你們兩個出去。”

那兩名女子從未見過王夢惜正經起來的樣子,聽了此話竟然是不敢違抗。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王夢惜冷道:“過來幫我把頭髮梳起來,總不能這樣見人。”

謝櫻櫻不拒絕,當真從桌上拿了梳子跪在他身後給他梳髮,待梳順了便束在頭頂,王夢惜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只是抓著並沒有其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