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石慶死了孫程自然覺得心中爽利,只是偏顧及著自己的臉面不肯再細問,只煩躁揮揮手:“陛下想要誰死與我有何關係,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將軍了,你們快些走,我看著頭疼!”
兩人卻是都不起身,謝櫻櫻道:“陛下讓我們二人來是專門請孫將軍回去的,先前無故責備將軍也是為了麻痺石慶,委屈將軍了。”
孫程雖然這幾日一直買醉,但是總歸是年少氣盛,想要闖出一番事業來,他亦知道謝櫻櫻雖然身為女子卻深得百里樂正的器重,如今派了她和杜默同來請他回去已經是十分重視了。可是孫程當初是自己卸了盔甲棄了官職,如今這樣輕易的就回去了實在不好看,於是落下臉子不應聲。
謝櫻櫻卻早已經料到了孫程的這個反應,和杜默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忽然出手制住了孫程。
整個衡州的人都看見孫程是被五花大綁著送到了百里樂正處,孫程便也就坡下驢沒有太過掙扎,百里樂正親自給他鬆了綁,搖頭道:“櫻櫻和杜默的法子倒是好,管用。”
孫程卻是不再怨恨百里樂正,抱拳側頭道:“是孫程魯莽,不能體會陛下的苦心,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我自然是不會怪罪你的,當初雖然有意麻痺石慶,但我也是真的想要讓你受些委屈。”
孫程一愣,問:“這是何意?”
“你與你的先祖孫勇有□分的相像,當初孫勇之所以離開朝堂隱居荒野便是因為受不了別人的辱謗,只是這樣的性格對於一個將領來說是不可取的,所以攻下衡州之後我便有意不讓你帶兵打仗。”
孫程千想萬想也未想到百里樂正冷落自己竟然是這個原因,當下抱拳:“孫程不知陛下心中所想,錯怪了陛下,還請重重責罰!”
“責罰倒不必,只是以後你要時時記得韜光養晦,忍辱負重才能成就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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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六月的時候,浮端的土地已經陷落了大半,呈現出一派衰頹落敗的景象來。到處都是奔走的流民,商人也不再做買賣,茶樓酒肆也不再營業,浮端氣數已盡。
七月,百里樂正帶兵攻打浮端最後留下的華州,也是浮端的帝都所在。謝櫻櫻的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看緊城門不要讓任何人出入。
黎夏計程車兵已經攻進了浮端奢華異常的皇宮之中,謝櫻櫻在城門上能聽見遠處的廝殺聲,等廝殺之聲小了一些,卻有一白衣小將領著數十士兵策馬而來。
待那小將離得近了,謝櫻櫻才看清這人她是認識的,正是先前曾幫忙從牢中救出元夷的於今。
這於今卻是從未見過謝櫻櫻的,所以只准備帶著人硬闖出去。
謝櫻櫻卻是先開了口:“將軍懷中抱著的嬰孩是誰?”
於今見謝櫻櫻問得並無一絲敵意,心中甚是納罕,卻是未說實話:“這是東奎將軍的兒子,還請姑娘放行,於今永生永世感恩於心!”
“我看將軍身後計程車兵皆為宮中侍衛,想來這嬰孩絕不會是東奎將軍的後裔,我若是今日將你們放出去,只怕日後出了事我擔待不起。”
這於今見謝櫻櫻並未明說,心中稍稍安心一些,卻道:“這的確不是東奎將軍之子,只是從今日之後他是誰都可以,只絕不是他真正是的。”
謝櫻櫻仰頭看了看火光沖天的宮殿,終究是不能忘記於今當日之恩,也不願意見這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遭到屠戮,揮手讓士兵開啟城門。有士兵來勸謝櫻櫻,謝櫻櫻卻不聽,只說出了事情她一併承擔。
這最後一戰在傍晚十分結束,黎夏的軍隊和獨孤家的家衛裡應外合,用了一天的時間攻下了華州。浮端的皇親國戚們死的死,瘋的瘋,囚禁的囚禁,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而浮端尊貴無比的皇帝在他奢華的宮殿之中自|焚,把自己腐朽的身體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