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上。
李總管對謝櫻櫻倒是頗有好感,道:“是,櫻夫人這幾日都去廣湘宮探診了,孫大夫說見效顯著,娘娘這幾日沒了病痛,心情便好了很多呢!”
“那她可還安分?”
“安分,安分得很吶!這櫻夫人不但待人和氣,而且也不嬌氣,平時根本不出院門,更是菩薩心腸,把老奴幾十年的老寒腿都治好了呢!”李總管不遺餘力地誇了謝櫻櫻一通,生怕百里樂正覺得謝櫻櫻有絲毫不好。
男子又落下一子,抬頭看李總管,笑道:“那李總管去把櫻夫人請來吧,讓她帶著簫過來。”
李總管領命去後,葛東門抬眼問道:“殿下不放心這女子?”
“倒也不是不放心,只是覺得有些古怪,哪裡古怪卻又不知道。”
葛東門笑得莫名高深:“這次雲遊,我在永晝之巔見到了空痴大師,我問說,為什麼誰都知道功名終究成塵土,可是卻不是誰都能勘破。”
“喔?那空痴大師如何回答的?”
“大師說,禪機未到。”
百里樂正道:“那我希望先生的禪機永遠不要到來。”
葛東門道:“小生的禪機一時半刻是到不了的,可是櫻夫人的古怪之處也要等待時機方能看透吧。”
“先生慧根深厚。”
葛東門思慮一番,笑道:“小聲出遊將歸之時,便聽說殿下收了一名女子,小生當時還是非常驚訝的。”
“先生有何可驚訝的?”
“殿下數年未曾寵幸任何女子,世人都傳殿下不愛婦人。”
“不愛婦人,那便是愛兒郎了,葛先生可要千萬小心些。”百里樂正眼睛微眯,眼角似乎帶了情|欲,看得葛東門呆了呆。
他一驚,急忙轉過頭去,告饒道:“殿下且饒了小生罷,小生可是生受不住的。”
兩人說話的功夫謝櫻櫻已經到了門口,她進了門便看見了坐在百里樂正對面的男子,那男子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雙眉修長,宛如一字,一雙眼睛像是透著笑意,身著青金色布衫,顯得倜儻落拓。
“櫻櫻,這是葛東門,葛先生。”
謝櫻櫻十分恭敬地福身問好,那葛東門也起身回禮,笑道:“櫻夫人美貌,難怪太子殿下傾心。”
謝櫻櫻心想這人睜眼說瞎話,卻是口上道謝。
葛東門打量了她手上玉簫一番,道:“小生素喜音律,不知能否勞煩櫻夫人賜曲。”
謝櫻櫻是不太想吹與眼前這兩人聽的,只是卻也推脫不過去,只能吹了一曲《惜春朝》,簫聲低沉幽咽,似述一個女子的愁腸。
聲音停止良久,葛東門才開口讚道:“櫻夫人的技藝超群,更難得的是簫聲入了情,也難怪那日王家三郎聞了簫聲便要尋了人來。”
“先生謬讚。”謝櫻櫻手指輕叩玉簫,垂著眼。
“只是櫻夫人簫聲之中的滄桑之感,並不似夫人的年紀所應該有的,不知這又是為何啊?”
謝櫻櫻抬頭看葛東門,頗有些傷感的模樣:“這曲《惜春朝》本是多年前我聽另一個人吹奏的,因為時常聽那人吹奏,漸漸便也學會了這曲子,曲子中自然帶了那人的滄桑。”
這樣的解釋也是能講通的,葛東門便也沒有再糾纏於這個問題,只道:“櫻夫人簫聲意境深遠,不知道能不能再賜一曲?”
謝櫻櫻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櫻櫻不願意,只是櫻櫻只會這一曲。”
“只會這一曲?”這次連百里樂正也有些驚訝了。
謝櫻櫻如實點頭,道:“確是只會這一曲。”
百里樂正垂眸片刻,道:“無妨,櫻櫻既然懂得音律,學新的曲目自然是不難的,以後每日晌午便來此處跟葛先生學習曲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