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屋子這麼多人,真能拿出實貨的有幾個?他愁著呢。你這麼一表態,有幾個本來還觀望的,這下也不能拿出比你差太多的態度。他們啊……到底是那麼多年的同僚,誰做什麼都清楚著呢,總不能看著陳書記一個人吃苦。」韋春紅微微撇嘴,她在縣裡經營了幾年當時縣裡最高階的飯店,看多聽多。 「那你給我使眼色幹嗎?」 「怕你說多反而錯,好像你現在財大氣粗可以不把原陳書記放在眼裡似的,讓人看著好像是你給陳書記一口飯吃,到底你以前只是個村書記,他是縣委書記,他怎麼好意思一口答應到你手底下討口飯吃,讓大家看他現在落魄相。你看這不是後來陳書記故意問起你們小輝了嗎,他現在越是這樣,越要面子著呢。小輝越是能幹,你還請陳書記做顧問,越說明你記情,越說明你重視他,他有面子。別人旁邊也得掂量掂量你的意思,給他更多面子。」 雷東寶一想,果然是這樣,笑了:「反正陳書記知道我,他自己會想辦法讓我把話說出來,給他掙面子。」 「你意思我不用給你使眼色?真是過河拆橋,沒良心的。」 雷東寶笑道:「什麼話,你能,我才要你一起去,誰說你眼色不要緊?」 韋春紅這才笑了,點頭道:「他還真瞭解你。今天陳書記都沒說你什麼,還替你說話,這一來,以後縣裡的人都不好再說你什麼。」 「我知道,今天當面說,以後做給他們看,會不一樣。不過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替縣裡做了那麼多事,他們也又開始重視我,給我政策。」 「還是不一樣的,得等陳書記真的回來,有些事請他出面就行了。東寶,這麼看來,我又可以回縣裡辦飯店了,以後看來不會再有事。或者開家分店,市裡這家還留著?」 「市裡這家也放著,開得好好的,別停。你回縣裡吧,我們來去也方便。」 「我再想想,我得把人手物色好了才行。都春節了,這事急不來。」韋春紅忽然又一笑,「你那小輝小舅子現在也兩地分居,比我們離得還遠,你們可真是寶一對。」 雷東寶道:「他高興著呢,就是要他每天飛他也願意。他跟我說他現在罵人少了,我說他以前都是下面憋得慌鬧的。我春節看他那張臉去,還成天拉著不。」 韋春紅咯咯地笑:「哎,我真想不出來呢,不知道小輝見到小梁是啥樣,我一定要看看他們倆在一起的樣子,我真好奇死。」 雷東寶也是不懷好意地笑,這事說到做到,他立刻給宋運輝打電話,問清宋運輝春節動向,原來是去上海過春節,他立馬要求也去。但放下電話,雷東寶就驚訝了:「呀,小輝不讓我去,小輝怕新老婆。」 韋春紅瞭然道:「老夫少妻,都那樣。」 「小輝又不老。」 「比起他那個手伸出來跟嫩豆腐一樣的新老婆,當然老,再說小輝廠裡又是海風吹又是太陽曬的,本來也顯老。」 雷東寶聽著不樂意,道:「男人顯老點又怎樣。不是這個問題,有些女人讓人一看見就不敢大聲氣兒,小輝新老婆就是那種人,小輝姐姐也是那種人。」 韋春紅一聽,怏怏地道:「你就只敢沖我大嗓門。」 雷東寶道:「你還真別裝細巧。」說著就上樓去,將樓下扔給韋春紅。韋春紅關門關窗到處查了一遍,才關燈摸黑上樓。 宋運輝接完電話給梁思申打,這時候宋引已經睡覺,梁思申告訴他宋引在她的手提電腦上玩了一晚上水管工遊戲,又學會好幾句英語會話,與外公一起彈奏鋼琴,白天還跟外公一起雕了一根烏木筷子,好不容易才肯睡覺。宋運輝聽著心說除了英語,其他都是他家做不到的。即使宋引能自個兒在家彈鋼琴,可哪有人跟她一起彈,在上海估計還梁思申的小提琴一起上呢。女兒在梁家的生活可以稱之為經歷。最初梁思申邀請宋引去上海的時候,他有點怕梁思申太操心,而他媽也擔心梁思申一個大姑娘家管不管得好孩子,可又不敢跟去看。沒想到宋引在上海錦雲裡挺吃得開,外公還挺喜歡這個總說他穿得太花的小封建。 梁思申打完電話,見外公還歪在羅漢床上,就道:「還不上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