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堂紅著臉,支支吾吾,小聲附耳,“我那是為了應對生意上的事,才去去讀點兵書的。你覺得那些兵書,會教你怎麼作詩嗎?素兒,你就放了我吧。”
“平時不抱佛腳,現在佛腳要把你踹開了,你才來後悔。真是作死的節奏!”宛蘭指著旁邊,幾人之隔的蔣權,讚道:“你看大哥,行軍打仗,還會作詩。你知道嗎,我嫁給你之時,他到我家迎接我之時,作了一首詩,令我印象深刻——‘志卓卓而不採兮,長劍鳴鳴難逍遙。鷙鳥適群空嘆兮,奈何奈何竟非願!’”
蔣堂聽了之後,下意識的看看了蔣權,臉一陣紅一陣白。
很快,曲水流觴的遊戲便開始了。武王處在上游,離宛蘭他們也有一兩百米,其間席間而坐的,有軍官也有平頭老百姓,混雜而席坐,想必是武王授意的吧。
在一片高呼聲中,武王放下幾個杯子入河中,杯子便順著小河,慢悠悠的順水而下。有些眼疾手快的,抓起杯子,喝上美酒,並賦詩幾首。做的好的,還會附送一壺美酒回家珍藏哦。當然了,還得有人在一旁記錄所做的詩歌,就像那王羲之,記錄遊戲所做的詩歌,撰寫成了序。
當然,也有人幹瞪著眼,很想伸手去拿,但又不好意思表現自己的醜態。更有甚者,大膽的喝完,卻不做詩,被人請出遊戲,換人進來,真是可憐。
有幾杯順流而下,離宛蘭他們還有五米之時,一個人拿起其中一個杯子,品嚐了一番,搖頭晃腦,唸到:
節彼越山,維石巖巖。
國既卒斬,憂心如惔'tán'。
其命維新,百越作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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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杯哦!蔣堂,你可得加油哦!”宛蘭催促道。
隨著杯子越來越近,蔣堂更是紅得發燙,緊拽著宛蘭的手。那杯子慢悠悠的蕩了過來,宛蘭一旁小聲的催促著。那杯子是陶製的,兩邊有耳,放於木頭上,宛蘭真有點想抓起來喝一下的衝動,更是慫恿蔣堂趕緊抓一杯,隨便唸叨幾句打油詩。
可惡的蔣堂,就是沒膽去拿,縮著手。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四個杯子順水而下,聽著旁人一陣哀嘆。
宛蘭瞪著蔣堂,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拗了一下,“浪費機會,真沒用!”
宛蘭看向下游,不料到,蔣權平靜的將杯子從水中拿上來,再雲淡風輕般的品嚐美酒,思索了一會,淡漠的吟道:
日戒彼山,盡望晝昏長漫漫。
**思徵,有懷佳人念悠悠。
曰歸惶惶,望山孔疚心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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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來旁人的讚揚聲,蔣權都不動聲色,待旁邊記錄者記錄完畢,再飛快的刻上名字,不苟言笑,凝視上游的順水而下的杯子。
仔細聽來,蔣權所做的詩,看似是思念家人,但其實故意把佳人和家人混淆。如果不知道蔣權和采薇的愛情故事,誰聽的出來他那種面對埋葬采薇屍骨的青山是如此的愧疚。值得一提的是,詩歌大部分採用詩經小雅裡《采薇》的語句,不就是很好的佐證嗎?
看到這會兒,蔣堂有些按捺不住了,臉燙得通紅。宛蘭也不忘記挖苦幾句,“你看看,都是同個爹生的,怎麼產生那麼大的變異咧?”
這時,又有一人作詩了。宛蘭一愣,這聲音,熟悉得如同鐫刻在腦海裡,即使受遺忘的潮流侵蝕,都無法抹去這種深深的烙印。宛蘭轉過頭,終於看清那個品嚐酒的人。
那人將酒細細品嚐,過了很久都不肯放下。終於放下杯來,宛蘭激動的心,隨著他的手逐漸放下,而加速跳動。
“居然是——是尋千億!”
千億正坐在下游位置,離宛蘭坐的地方,相隔十米,偏偏就正好坐在對面。
千億放下酒杯,笑著吟出下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