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甚多,大抵寒熱咳喘,不藥即愈。”
李經述說:“沒那麼簡單。孩兒最近看萬國公報,上面說近日疫氣自俄而西,流行於歐洲各國。又由俄而東傳染於日本、中華。環一地球,幾無一國之境,一種之民,不觸是氣而成病者。計正月七日疫盛時,倫敦總書信局一萬三千人中病者一千八百零六人,內分送電信之幼童一千九百人中,病者一百三十二人。又培明罕一城病者共五萬人,可謂多矣。不能不引起重視。一些患病者,最好都送到醫院隔離。”
李鴻章問道:“這大疫可有辦法治癒?醇親王可能也染上此病了。為父剛收到醇王府邸致電,王自端午疾作,時發時愈,至七夕驟篤,越日昏瞀,仰蒙慈蔭,危而復安。日來服藥見效,惟四支又頹,左甚於右,且不禁用心。似由血虛所致,能否令太醫略加補血之品,或更見功。”
李經述說:“流感跟氣虛血虛關係不大。我聽聞西醫有利用血清注射治療疾病的方法,人們可以用患病而痊癒者的免疫血清來預防和治療傳染病人。”
李鴻章搖搖頭,說:“萬不得已,醇親王不會用西醫。”
果不出李鴻章所料,醇親王當年六月虛汗時作,精神疲倦,等到七月初八,每天眩暈數刻。醇親王的病此後一直有反覆,在久治不愈的情況下,當時名醫凌紱曾九月奉電旨入京,參與搶救醇親王的。不過,凌紱曾的治療效果,並不理想。
醇親王也急壞了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后,他們最後還是覺得李鴻章見多識廣,讓他來想辦法。1890年十月初五日,北京來電,對李鴻章稱“聞安徽廬州府合肥縣江蘇候補府張新之醫學精通”,希望李鴻章能夠代請。此刻,為治醇親王的病,清廷已經到了遍尋名醫的地步了。
李鴻章畢竟是謹慎之人,他在遵示發電給南方的同時,也不斷向人打聽張新之的情況,得到的結果卻是“鹹稱張新之粗讀醫書,診病偶效,實未精通”,於是在冀望於張新之“恐無甚把握”的情形下,李鴻章想轉而推薦西醫,問李經述的意見。
李經述說,西醫雖好,但國人對西醫的認知大多還處於一片混沌的狀態,西醫的那一套治療方式在他們眼中大多得不到認同,何況患者又是滿洲貴族中的元老、光緒皇帝的生父醇親王奕譞?
李鴻章說:“醇親王對於洋務,對於北洋水師還是很關心的,總歸要試一試。”
這場時疫中,清廷的潘祖蔭、孫詒經、寶廷、怡親王等王公大臣先後染疾去世,連張佩綸也患病了。
李經述的妹妹李菊藕哭得像淚人,對李經述敘說張佩綸的病情經過:在疫癘流行之初,張佩綸仍活動如常。但到了十一月十六日,他突然罹患急病:“感冒甚重,頭痛、身冷、咳嗽、流涕,終夜不眠。”當晚,他延醫診視並服了一次藥。但到了第二天,病情並未好轉:“身冷、咳嗽較甚,仍服沈生之藥,未敢出門。”十八日,見病仍無起色,結果次日“病未愈,口渴益甚”,這次又請了醫士開藥方“柴胡湯加減”。
柴胡本是治療感冒之良藥,但沒想到張佩綸服藥之後,“夜大作渴,病甚”。在同一時期,張佩綸的母親也病了,母親與餘病同,尚未見好,萬分焦灼。
李經述便推薦英國醫生伊爾文給張佩綸母子治療,李鴻章表示同意,不久,張佩綸母子劫後餘生。
李鴻章見西醫確實有效,便決定盡力而為,上奏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說:“查英醫伊爾文在敝署診治年久,應手奏效。與言胃口不開,大便秘結之症,渠願親往看視緣由,不用峻劑,必能設法調和。”
李經述心想,醇親王要是活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