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晏深點了一杯咖啡,將選單交還給侍者。
轉後他從容先開了口:「屠先生特地約我出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重要的事情?的確是重要的事情。
屠陳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衝動之下把顧天星的交往物件單獨約出來談話。
他現在也談不上冷靜,甚至因嫉妒而起了些咄咄逼人的氣勢:「你和天星認識多久了?」
他覺得無論晏深給出的答覆有多久,他都是贏家。
沒有人會比他呆在顧天星身邊時間更長。
從顧天星還穿著開襠褲走路晃悠的時候,他就已經陪在對方身邊了。
整整二十多年。
而他們總共也就二十多歲罷了。
晏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沒有答覆屠陳的問題,只反問道:「屠先生是站在什麼立場問我的?」
那一剎那,屠陳握緊了放在桌面的那雙手。
他緊緊盯著晏深,似乎從對方上挑的嘴角里讀出了嘲弄的意味。
他一字一頓地道:「以我是他的竹馬、他的至交,以及……」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他忽然說不下去了。
他明明想要說「以及喜歡了他十幾年的立場」。
這句喜歡他壓了這麼久,哪怕是面對這個搶走了顧天星的人,他也無法順暢地說出口。
可能是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無論他說與否,他和顧天星都回不去了。
但他不想承認。
3
「也沒多久。」
晏深並沒有耐心等他把斷開的話補充完整,「我和他相識,並沒比屠先生回國多多長時間。」
屠陳回國不過三天。
二十年和三天。
這個答覆讓屠陳一時間不知所措:「你是在嘲諷我嗎?」
侍者將咖啡送上桌,順便禮貌地問屠陳是否需要將冷掉的飲品更換。
接話的是晏深。
「麻煩替他換了吧。」
這個換好像並不是在告知侍者,也同樣在向屠陳暗示什麼。
屠陳心裡有了隱隱猜測,不等深思,晏深接著這句話往下開口了。
「他已經有我了,屠先生也該打消念頭了。」
屠陳忽然覺得舒適多了。
晏深給他的感覺太過愜意,好像來這裡像只是為了喝一杯下午茶。
現在這個人向他露出了利爪,收起了無辜的皮相。
屠陳笑了,露出虎牙的一點白尖,一字一頓道:「憑什麼?」
4
「我這次回國就是為了他,憑什麼你的一句話我就要放棄?」
屠陳靠上椅背,終於找回了大學時打辯論時的自信。
「既然你認識天星才這麼點時間,你肯定不知道天星的性子。」
晏深並未開口,在屠陳眼裡好似就是預設了不瞭解顧天星一樣。
「他天生就好玩,會不斷嘗試不同種類的遊戲,但很快那種熱度就會褪去了。」
「小時候他過生日得了一套千塊的拼圖,興致勃勃地趴在地上搗鼓了一整天,結果第二天那些東西全被他團塑膠袋裡丟倉庫了。」
「高中時期他曾即興要收集郵票,郵局上了新的後需要排隊,他沒有耐心,最後一本都未集齊就把那冊子壓了箱底。」
「有一段時間他想學吉他,阿姨特地給他報了週末班,但是他上了三節就偷溜出來了,那把吉他也蒙了灰。」
說到這裡,屠陳微微停頓了幾秒。
但晏深沉默的模樣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