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日就到了寧德,封敬亭隨意在廳裡見了一面,就讓徐茂扔進後院的兩處院落。那裡一處是給原來路懷東準備的,另一處是麥雲騰的,現在路懷東住軍營,麥雲騰也回京交旨去了。兩處院子都空出來,正好給兩位側妃住了。
徐茂對於府裡來了這尊女佛也頗感無奈,他近來心思都在鹽場,也沒多餘的心管府裡的事,左右府裡就王爺和陸先生兩人,都好照應。可這兩位來了,他就不得搬回府裡,花些心思服侍,每天還得聽兩位娘娘勞力嘮叨追問王爺的去向,要不就是抱怨行轅太過簡陋,被褥粗糙咯傷了肌膚。
徐茂被她們吵得頭痛,也是煩不勝煩,所以在封敬亭晚上回來詢問他府裡情況時,他苦笑道:“王爺,東邊院子那位江娘娘是個挑剔的,西院那個郭家小姐還算安靜,想必是個懂事的。”
江玉妍已經由淑妃做主抬進了府裡,雖沒拜堂,也算是正經側妃,郭婉雲只是賜了婚,還沒舉行婚禮,是以也只能喚作郭家小姐。
徐茂素來妥帖,稱呼上絕不敢出錯。
封敬亭倒是沒多大反應,只道:“你好好照應著吧。”
徐茂見他神色還好,大著膽子道:“爺,要不我去鹽場住吧,鹽場那邊忙,橫豎也脫不開身。”
封敬亭抬腿給了他一腳,罵道:“滾,爺還沒搬軍營呢,你敢搬鹽場去?老老實實給我待著吧。”說完,自己也有些鬧心,在屋子裡直轉圈。
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下來,回頭睃他,“你說,怎麼想辦法把人給送回去?”
徐茂心說,我哪兒知道啊?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說啊,這兩個以後進了府都是主子,他哪敢尋這個晦氣?
“爺,你知道奴才笨,要不,咱找郭大人問問?”他故意提郭文鶯,果然封敬亭眼前一亮。
摸著下巴道:“你說郭文鶯現在在做什麼?她能給爺出主意嗎?”
徐茂心道,能才怪了。誰傻了,給他出這種主意?
他知道他心裡惦記著郭文鶯,便笑道:“主子爺,奴才跟您請個旨,奴才想請郭大人到鹽場指導一下,這陣子咱們生意不錯,看看能不能擴充了在寧德弄兩個新鹽場。”
封敬亭正愁找不到理由把郭文鶯弄進府裡來呢,聞聽不由喜道:“你個老奴才,想到了還不趕緊去,把郭大人叫來,就說爺請她吃頓飯。”
徐茂脆聲應了,立刻跑出去請人去了。
封敬亭要找她問鹽場的事,郭文鶯也不好不來,可等到了行轅,邁進了大廳,她立刻悔的恨不能轉身就走。廳裡不僅坐著封敬亭,還有江玉妍和郭婉雲。居然兩位側妃娘娘都在?註定今天這頓飯是吃不好了。
她苦著給王爺見了禮,又對兩個女人道:“下官郭文鶯拜見兩位側妃。”
郭婉雲倒是客客氣氣地回了禮,還說道:“數月未見,大人可一切安好?”
郭文鶯笑道:“多謝郭小姐掛念,文鶯甚好。”
江玉妍不認識她,也不知是誰,便只微微頷首,算是見過了。
這時候徐茂端了四碗酸梅湯進來,給每位跟前放了一碗,連郭文鶯的都有。他腆著臉笑,“各位主子,天熱,喝碗酸梅湯去去暑氣。”
郭文鶯跑了一路,也覺熱了,她端起酸梅湯正要喝,卻聽封敬亭道:“徐茂,郭大人這幾日腸胃不適,不能喝涼的,廚房裡有晾好蓮子湯給她盛一碗過來。”
江玉妍用小調羹攪著碗裡的細碎冰塊,聽到封敬亭的話,不由抬頭多瞧了郭文鶯幾眼,她進府裡也有幾日了,來了許多天,王爺連句話都沒主動跟她說過,就好像根本沒她這號人似的。
她見王爺對郭婉雲也是一樣,還以為他本就是個冷情之人,沒想到今日對著郭文鶯卻是笑容滿面,想得這般周到。這郭文鶯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