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紗後的蒼白臉龐看不出是何情緒。她是該哭的,畢竟牧師口中那位偉大而仁慈的公爵是她結縭十年的丈夫,然而她卻只是木然地看著那口華麗氣派的棺木,乾澀的眼中沒有半滴淚水。
忽然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破壞了肅穆莊重的氣氛,她微微抬起頭,目光接觸到家中總管保羅。肯恩冰冷的藍眸後,又迅速收回,斂首回覆到方才的姿勢。
“大嫂,節哀順變啊!”遲來的弔唁賓客直接走到佩瑩身邊,手才要搭上她細瘦的肩,便被站在她身旁的保羅止住。
“二少爺請自重。”保羅冷冷的說。
羅家奇瞪了他一眼,訕訕地收回手,嘴裡仍不甘心的低語,“保羅,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太多事當心丟了飯碗。”
保羅沒理會他,目光移回猶自歌頌著公爵種種仁愛事蹟的牧師。羅家奇雖然對他輕視的態度十分惱火,但礙於場合只得把怒火暫時壓抑下來。
追悼的儀式繼續進行著,牧師結束禱文後,換上另一位白髮的英國紳士朗誦悼念文,內容依舊足歌頌著公爵的偉大事蹟。
一陣噁心感忽然湧上佩瑩的心頭,氣一窒,她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這意外的狀況引起現場一陣譁然。羅家奇逮住機會正想獻殷勤,卻又被保羅擒了先機。他攔腰抱起昏厥的佩瑩,同賓客欠了個身,走向花墓園外等候的黑色加巨型轎車。
“夫人怎麼了?”司機遠遠看到保羅抱著佩瑩走來,連忙迎上前。
“夫人因為‘哀傷過度’,所以昏倒了。”
“哀傷過度?”司機微皺起眉頭,一臉不信,“公爵和夫人感情有那麼好嗎?”他雖然才到羅家當了一年的司機,不過,從傭人間的閒聊內容約略可以猜出夫人和公爵之間相敬如“冰”的情況。
“別胡說!”保羅橫他一眼,“主人家的事由得你多嘴?把車門開啟。”
司機捱了罵,只得乖乖閉上嘴把車門開啟,心裡不免嘀咕一番。什麼玩意見!只不過幫一群“假貴族”做事就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什麼公爵?還不是仗著有錢去買來的爵位。
“總管,要不要去拿嗅鹽過來?”司機敷衍地問道。
“不用了,讓夫人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保羅將佩瑩在後座安置好,打發司機回駕駛座,確信司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後,他才冷冷的道:“聽不下去了?還是有意讓”某人“來獻殷勤,好確保自己公爵夫人的地位?”
黑紗下緊閉的美眸倏地睜開,倔傲冷然地斜睨他一眼,“記住你的身分。”
“別拿你的身分來壓我。你以為你還能當多久的公爵夫人?不用多久,羅艾長綾就會把你榨得一毛錢不剩,趕你回香港。”
“這樣看來,我還真得找人確保我的地位囉!”她唇邊噙出一絲冷笑,“想來想去只有我小叔有辦法,雖然他人是好色了一點……”
“你敢!”保羅猛然欺近她,一手扣住她的肩。
佩瑩拍開他的手,細細的柳眉彎成輕蔑的弧度。“這麼氣憤?難不成羅家權屍骨未寒,你就看上他弟弟了?”
“你最好別鬧出什麼丟家權臉的事,我不會饒你的。”
“你可真是純情啃!對他這麼死心塌地,連人死了都還怕他會丟了臉,我這個掛名的公爵夫人可真的好好檢討一下了。”佩瑩掩嘴嘲弄道。
保羅被她的話惹怒,揚起手正要給她一巴掌。
“你最好想清楚。”她不閃也不躲,黑冷的瞪眸反射出他扭曲憤恨的表情。
保羅遲疑了一下,恨恨地一握拳,收回手。
“好了,你可以走了。公爵夫人和總管傳出緋聞可不是太光彩的事。”佩瑩按下座位旁的通話鍵,吩咐司機:“傑瑞,肯恩先生要下車了。”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