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衣襟上的劍狀刺繡,驚道:“是青雲門的仙長!”眾人霎時肅然起敬。
那男子冷哼一聲,道:“我與這位夫人有事相商,你等速速遠離。”
眾人在這突變的情勢中均是一怔,心中雖不捨,但在男子電般的目光下還是緩緩退開。男子面色稍緩,又將目光移向女子。女子在他刻意散發的威壓籠罩下沒有掙扎,只是握緊了身後女童的小手,唇畔勾起一抹笑,絕麗卻溫婉。
男子目光中的銳利之意退了下去,他感覺得到她並沒有惡意。
“看仙長的面貌打扮,可是青雲門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田仙長?”女子輕聲相問,聲音清冷,卻掩不住其中滿溢的柔媚。
男子的瞳孔微微一縮:“夫人這幾日在河陽城鬧出了好大的陣仗,是故意引本座出來?”
女子淡淡一笑:“歪打正著罷了,田仙長請放心,賤妾並無惡意,不然傷的就不止幾十人了。”
田不易冷哼一聲,沒有附和她。女子也似乎並不指望他能夠理解自己的手下留情,只是道:“此處人多喧譁,不宜深談,賤妾和小女這幾日在城外租了間小屋,頗為清幽,不如我們移步寒舍,如何?”
田不易思忖片刻,點點頭。女子雖然以魅惑之能傷了不少人,但觀其行止也未必便是妖魔之流。就算這真的是魔教妖人設下暗算自己的局,她鬧出這麼大的陣勢也不利於她行事,而且以自己的道行,又是在青雲山腳下,難道還能怕了她。現在他到有些好奇她想要做什麼了。
女子口中所謂的寒舍在田不易眼中還真是大大的自謙,畢竟一座一連三進的雅舍在誰看來都和寒舍有段距離。加上裡面雖清雅但價格和品位一樣不俗的陳設,庭院中栽植的種種雖在修真之人看來不甚有靈氣但仍少見的奇花異草,算起來怕是萬金不止。
在樣貌俊秀的婢女上了茶後,女子揮手示意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然後起身走到田不易面前,直直跪了下去。這一跪推金山,倒玉柱,饒是田不易見慣了大風大浪,仍是不免嚇了一跳:“夫人這是何意?”
女子的跪姿典雅端麗,絲毫不見卑微,只是目光甚是哀慼和乞求:“請田仙長收小女為徒,賤妾來世必當結草銜環以報仙長大恩!”此語一出,一旁的女童登時叫了一聲:“娘!”說著握住她的手,也貼著她跪了下來。
田不易千般猜測萬般戒備卻不想女子引自己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
女子見他面色不動,道:“田仙長,這座宅子值兩萬兩銀子,賤妾願將這座宅子並薄地三十頃送上,每年還可向大竹峰交上五千兩紋銀,只求仙長肯收留小女!”
青雲門雖為著名的修真門派,但畢竟也沒到超凡脫俗的程度,畢竟道行再高的人也是要吃飯的。青雲門弟子眾多,對外斬妖除魔卻也罕有收取報酬的時候,高風亮節之餘,靠賣靈藥給凡人所賺的錢財便也有些入不敷出了。而門中為防止秘籍外洩又多收孤兒或者沒有什麼門第背景的小門小戶人家的孩子做弟子,便也不能指望從這方面擠出錢來。為解決這個雖羞於說出口但也至關重要的問題,各峰首座紛紛組織座下弟子借遊歷之便四處做生意,像風回峰首座曾叔常、長門的蕭逸才都是撈錢的好手;水月雖為女流之輩,做生意的手腕也不差;龍首峰是門中有了名的家大業大,天雲、商正樑雖沒前幾個有本事,但也混得下去。惟有田不易所在的大竹峰人最少,弟子也最是呆笨,包括他本人在內竟沒有一個是做生意的料,幸好也因為人少花銷也不大,但田不易每每思及自己這個七脈之一的首座竟還比龍首峰的一個掌家弟子寒酸,心底總是不是滋味。女子的這番條件倒也讓他頗為意動,但田不易畢竟道行精深,豈是這等小小外物所可以矇混過去的,當下道:“夫人家資如此豪富,令愛想必自小嬌生慣養,山家清苦,令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