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小小的銅鈴,竟能懾服江湖群雄。
聖華心裡似乎是在推敲著一件事,沉默無言。
這八個蒙面人是那路的人物?誰奪去了丹心旗,而殺了他們?
神秘,詭譎,狡詐,險惡……
他想不透這奇怪的事,怒氣又生,霍地閃身,將所有蒙面人的臉罩除去。
啊!通通是如此的醜惡,醜得怕人。
他舉掌連揮,陽剛之勁,激盪森林,三丈左右,震動得樹木搖動,驚心動魄。
剛勁過去,附近的古木,被他震斷了無數,幾具屍首,卻已爛得不成人形。
按說,應該心平氣和了,但,沒有,反而更加忿怒,暴燥。
他仰天排出兩聲淒厲的長笑,笑得悲槍之極。
可是,這笑聲幾乎運集了他全部的功力,激盪,震撼,可說是地動山搖。
從這兩聲長笑中,不難想像出他這時的心境是何等的惡劣。
突如其來的刺激,加速他心理反常,性情殘毒,嗜殺如命。
離開了古森林,怨恨加深,蹩不住仰天呼道:“我若追不回丹心聖旗,日後決碰死在千佛禪寺的門前……”
語氣悲壯,決心難移,言未盡,已健步如飛,往竹山方向行去。
經過了黑夜,又經過光明,迴圈的輪轉著。
遇上了天晴,也碰得天雨,在山野區域,他不覺得是過了多少日子。
像原始人,生活在荒山野外,沒有歡愉,快樂,只有刺激,拼鬥。
丹心旗被偷劫的事,只有他自己,和另外那人知道,江湖上,一直就認定了直言居士是擁有聖旗的唯一人物。因此,拼鬥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
聖華根本不提丹心旗三個字,只要有人追蹤,或者奪旗,斃手金刀出懷,就死傷無數。
少說話,這些日子,被他殺死的江湖道,只怕有一兩百人。
他已經殺紅了眼,和敵人見面,恁什麼不說,只一張目,碧光閃動中,準有死亡。
於是,江湖上又替他撥出綽號,叫他做“殺人魔王”。
從前,他殺人總得分個好壞,如今,只要碰上他,格殺勿論,根本不談好人壞人。
饒他如此厲害,丹心旗的訊息,半點也未打探出來。
他更急,也更恨,將心中的積鬱,都發洩在殺人上,一天不殺人,就覺著不適。
偏偏有不怕死的,為劫奪丹心旗,明知危險,卻硬要送死。
兩三個月的日子,聖華連心都麻木了,完全在殺的圈子裡打滾。
聽起來是多麼的駭人聽聞,多麼懍人!
四月十一日,竹山白鵝峰人影叢叢,緊張萬分。
他們明明知道今天是和直言居士聖華交手的日子,但他們偏就沉浸在緊迫的氣氛中。
時辰一分一分的過去,這些人的心情,也不期然的隨時辰的消逝,而一分一分的緊張。
二更左右,打竹山外來了一條白色的人影,其疾如電,直向白鵝峰奔來。
這人影趕奔的方向沒有偏差,就像這裡的地形很熟稔似的。
他行至中途,突然撮口排出兩聲壯厲清嘯,嘯聲震搖山野,彼此回應,歷久不絕。
這時,白鵝峰上的眾人,似乎己聽見這種奪人的嘯音,都不禁撥出了一口氣,像是輕鬆了許多。剎那間,峰下白影晃動,直奔峰頭。
“來了,大家注意……”
一大堆人影中,有人是這樣的警告在場的群豪。
於是,大夥兒又緊張起來,暗中都加了幾分戒備,生怕那白影一見面就殺人。
話聲甫落,白鵝峰頭,已出現了那個白衣人影。
只見他佇立峰頭,星目圓張,碧光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