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彷彿是一場盛宴前的開胃菜,越往裡走,零零碎碎的東西越多。 胳膊大腿,遍地都是。 人心,腸子掛滿牆頭。 這裡好像不是一座人類曾經居住過的城市,而是充滿了血腥味道的屠宰場。 在這種環境下,即便是吳墨也笑不出來了。 他臉色陰沉地走在前方,右手緊握鳴鴻刀,戒備地盯著四周。 一隊人馬鴉雀無聲,順著地圖指示的方向一路前行。 濃重的血腥味道,嗆得人喘不過氣。 處在這種環境,吳墨的思維一時間有些混亂。 他分不清眼前這一切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 倘若是虛幻世界? 那麼自己這些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中招的? 可不是幻覺? 那這些新鮮的屍體又是怎麼解釋呢? 吳墨正糾結中,只覺得肩膀一沉,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別胡思亂想,這裡一切確實不正常,但也不至於解決不了。” “鏡哥,你說這是幻境嗎?” “怕了?” 黑眼鏡眉梢微挑,帶著慣有的恣意慵懶,輕聲笑道:“咱家一向無法無天的小少爺,也有怕的事情?” “怕?” 吳墨一下子被這句話給激怒了。 如同火藥桶被點燃一樣,立即提高音量說道:“我會怕這些玩意兒?開什麼國際玩笑。” “好,好,是我說錯了。” 黑眼鏡嘴裡不住討饒。 手卻忍不住揉了揉吳墨的頭髮,笑眯眯地安撫道:“咱家墨少爺最棒了,什麼都不會害怕的。” 吳墨一隻手將黑眼鏡胳膊抓下來,鬱悶道:“鏡哥,你別總像逗小狗似的好不好?” “還有你比我矮了四厘米,用不用回去給你買個增高鞋墊?” 這番話的打擊力度極大。 不但黑眼鏡臉色有些不自然,旁邊的張麒麟和解語花也全都望向這裡。 他們早先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 奈何吳墨這小混蛋屢屢提起,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哥幾個裡邊最高的。 與黑眼鏡閒扯皮,讓吳墨心中的煩躁消散不少。 他們走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前方沒出現什麼異常情況。 但是沒出現情況才是最危險的事情。 王胖子走的有點心慌,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他快走幾步拉住吳墨胳膊,低聲說道:“兄弟,我這心怎麼有點虛呢?前邊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我靠!” 吳墨聽完王胖子的話,臉都綠了。 他語調加快,緊張地說道:“親哥,算兄弟我求你了,您快閉嘴吧。” “沒事,讓您這麼一說也得有事兒,更何況這裡本來就不太平。” 王胖子拍了自己嘴一下,也覺得自己這烏鴉嘴不太吉利。 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只能暗自懊惱,自己瞎合計什麼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現一道城牆。 熟知古代城池結構的都知道,城池一般分為內城和外城。 外城住的是普通老百姓,內城住的可是達官顯貴。 不過眾人沒有想到。 羅剎古國這種偏遠地區的政權,也會建造這種城市。 內城城牆不高,也就十米左右。 修建的結實程度與外城牆相比,相差甚遠。 城牆上方沒有懸掛屍體,兩扇大門虛掩著,似乎等著有人開啟。 眼見快要走到跟前了,平地突然颳起一陣風。 風越吹越大,虛掩著的兩扇大門被吹出了一道縫隙。 一陣飄飄渺渺的歌聲,順著縫隙傳了出來。 歌聲婉轉纏綿,像是情人間的喃喃低語。 眾人停在原地,沒敢輕舉妄動。 但是乾等著也不是個事兒。 他們的目的地在內城裡,不管怎麼樣也要走進去。 夥計們一直等著吩咐,實際上他們早就打了退堂鼓。 無奈形勢比人強。 眼下是想退也退不得,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不過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畢竟誰也不是冤大頭。 能夠勇於奉獻自己這唯一的一條命,給別人去趟雷。 吳墨看出夥計們退縮的樣子。 怕他們膽氣沒了,一會再拖後腿,拍了拍手說道:“兄弟們,不是我說喪氣話,咱們要再這麼拖延下去,可真就是變成了段譽他哥--斷糧了。” 眾人一驚,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進入這裡少說也有一週的時間。 當初揹包裡食物帶的是不少,可架不住逃亡途中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