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閉目嘆了口氣。
“喝了藥,怎麼不睡會兒?”
門外有人進來,聽聲音並不是花深裡。
關何剛一抬頭,紅繡就款款走到他跟前,俯身來替他把脈。其實他並未傷及肺腑,不過都是些外傷,只等傷口癒合便能下地走路。
“……脈象平和多了。”
“我沒什麼大礙。”他說得很肯定,後半句話卻還是帶了幾分徵求的語氣,“出去走走應當也可以罷?”
“那可不行。”紅繡收回手,淡淡掃了他一眼,“別看這都是皮外傷,往那太陽底下一曬,保不準會外邪入體,潰膿惡化。”
“……”知道眼下自己的處境與軟禁無異,關何皺著眉沒再言語。
見狀,紅繡微微一笑,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兩下:“你就安心歇著吧,凡事還有我們呢。”正欲去桌上將藥碗端走,餘光瞥見關何手裡的荷包,她笑意更濃,問道:
“小關,這荷包是……她送你的?”
關何眸色一暖,淡淡頷首。
“可否給我瞧瞧?”
他依言遞過去。
紅繡小心拿在手裡,前後翻看了一會兒,目光偷偷在關何身上瞄了一眼,微笑道:“小關知道這中原人送荷包的意思麼?”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關何老老實實地搖頭:“能有什麼意思?”
紅繡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笑看他:“姑娘家若是端午時送你荷包,那可是定情之物。”
他聞之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耳根竟也染上一點不自然的紅色,吞吞吐吐道:
“我、我並不知還有這等含義……”
指尖往那荷包的繡樣上撫了撫,紅繡眉毛一挑:“不過,這姑娘的繡工可真是不怎麼樣。”
聽她此言,關何難得勾起嘴角,淡笑道:“她在這方面……是不太擅長。”
“這怎麼行,姑娘家可以目不識丁,但這女紅萬萬不能落下。若是幾時教我碰上了,還得好好調/教調/教她才是。”
關何不以為意:“是麼?我倒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她無奈:“你也真是不挑。”
他澀然一笑,並沒答話。
窗外仍是豔陽高照,暑氣迫人,官道上馬車不疾不徐地朝著西邊而行。
*
到武陵常德府時,已是五日後。
不承想竟用了這麼久的時間,以往瞧關何三四日就跑了個來回,也不知是騎了多快的馬。奚畫抱著包袱,站在那城門下如是想著。
這常德府和平江府一般都是大城市,只見紅樓畫閣,寶馬雕車,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花光滿路,簫鼓喧空,其之繁華熱鬧絲毫不亞於平江。
不遠處,陪著趕了幾天路的涉風仍是保持一定距離遙遙觀望,心裡不禁著急,這丫頭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還真給跑到武陵來了。
莊主只讓他盯著人,怎料得這人都要盯上家門去了,叫他如何交代覆命。
左右尋思不出法子,只得先傳個信回山莊問問,總不能讓他一個人乾著急啊……
青衫隱隱之間,白鴿在窗外撲騰翅膀,有人灑了把穀米餵它,這鳥兒就低頭細細啄食起來。
花深裡一進那小軒,就見紅繡拿著張書信,笑得頗有深意。
“繡姐,這信上寫什麼啦?看把你給樂的。”
“沒什麼。”她風輕雲淡地將信箋在那燈上燒了,漫不經心地問她,“有好玩的事,你去麼?”
“好玩的事?”後者眼睛立馬一亮,“去啊,當然要去了。”
“叫上長生他們一起吧,記得去換個行頭。”紅繡自坐墩上起身,理了理衣衫,“我們得進城一趟。”
半個時辰後,茶樓二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