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可欣。”
“呃?”
“可欣是我。”
“南……銘偉。”驀地,心裡竟有些失落,那種失落讓她更加憤恨起那個男人。
“可欣你在外面嗎?我剛剛去你家裡了,知道你好像和家裡人鬧得不愉快。這麼晚了,你現在在哪兒啊?”
“我……在外面隨便走走。”
“一個人嗎?這樣太危險了,你在哪裡,我過去。”
“你……你的傷……”
“哦,我早上已經出院了,沒事了。”
成可欣記得自己離開醫院的時候還說第二天去看他,當時有點故意氣南靖軒的成分,但也有發自內心地想要去看的,畢竟他是因為自己受的傷。可是,連著幾天都被南靖軒形影不離地守著,讓她也不敢提去看南銘偉的事。這時候心裡難免有些愧疚。“一直也沒去看你,對不起……”
“那有什麼關係,我都知道了,通達出了那樣的狀況,你心情一定很難過。”
“我……”
“可欣你現在在哪兒?我真的很擔心你。”
成可欣站起身子,蹲了很久的雙腿發麻,讓她站得很吃力,抬手抹乾淨頰上殘留的淚痕,想要推脫他的追問,卻無法不為他所說的“擔心”倍感窩心。蠕了蠕乾澀的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迎面一道車燈將眼前一耀,方向突然打轉過來,“吱”的一聲猛停下來。
“可欣!”——這是電話裡和麵前雙重的聲音。成可欣眼睜睜看著車門開啟,南銘偉從駕駛位下來,手裡的電話合住。他的臉上帶著焦急,更帶著驚喜,就連墨黑的眸子都閃爍著比路燈還要耀眼的光亮,而他已經拔腿向這邊跑過來。還不待她做出任何反應,已經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那麼用力……那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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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可欣難以形容當時被南銘偉突然抱入懷中的感覺,好像是破敗不堪的飄零的小船終於駛入了避風的港灣,整顆顫抖的心一下子重重放下來,激起一圈圈漣漪。
坐在寂靜的海灘,只有大海低沉的嗚咽,成可欣沒有再拒絕他的懷抱,而是偎著他坐在礁石上一直到天邊發亮。
這讓她的腦海裡,一直在反覆播映著那晚躺在南靖軒的懷裡看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每一句話,他唇角每一個淺笑,他每一個落下來的輕吻……
此時此刻這個懷抱,沒有更多的言語相伴,卻也能溫暖她整整一夜,也讓她狠狠糾結了一夜。
“可欣……”太陽的第一絲光線由海平面跳脫而出時,他才開了口,初始的嗓音還帶著點沙啞,他輕輕咳了咳,“我能幫你什麼嗎?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不好。”
成可欣沒說話也沒動。
“我昨天去你家裡找你,就是想給你說,晟宇能不能在這個時候幫通達,雖然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我會去我爸和我哥那裡爭取。然後我個人這裡還有一筆資金,雖然對於挽救通達來說杯水車薪,但能度過一時是一時,也許多堅持一時,就有轉機。”
成可欣抬頭看看他,頓覺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說明白——這根本沒法跟他說明白。可是,他是真誠的,那麼不遺餘力的真誠。她乾澀卻由衷地漾起一個笑意,“你是為了通達,還是為了我?”
“我……為了你。我不想看到你低落、難過的樣子。”連這句話,都說得有點靦腆。
“謝謝你南銘偉,你不用在這件事上做什麼,也別對我這麼好行嗎?你其實並不瞭解我。”
“呵,我大哥也這麼說。可是……又有什麼關係?我喜歡你,就會喜歡你的全部,不管你是這樣的,還是另外的樣子,站在我面前的,不就是你成可欣嗎?”
“不管我是什麼樣的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