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沒理會陳啟棟的尷尬,淡然地笑了笑,自顧自地往下說著。
“這……,該是兼顧著罷,漕運乃朝廷命脈,斷不容有失,而治河本身便是造福萬民,豈有差焉?”
一聽弘晴這個問題問得蹊蹺,陳啟棟不由地又是一愣,遲疑了片刻之後,方才以不甚確定的口吻應答道。
“陳大人所言雖常理也,卻並非必然,箇中還是有所差異,概因漕運須水,引黃入運河,水大了要淹,水小則不敷行船之用,箇中拿捏極難,而若是僅僅只為治河,則無須顧慮那麼許多,但消能確保黃河不潰決便足矣,陳大人,您說是這個理麼?”
弘晴在工部廝混了一年半,可不是白混來著,憑著過人的記憶力以及超強的理解能力,早將工部那麼點事兒琢磨得七七八八了,所差者不過是實踐而已,此際說起道理來,自是條條清晰得很。
“小王爺所言甚是,且不知小王爺欲如何治水哉?”
陳啟棟雖是有心與弘晴配合行事,但並不意味著他便要膺服於弘晴,大體上打的僅僅只是合作的想頭罷了,此際一聽弘晴居然在治水一道上有著指點自己的意味,陳啟棟心裡頭可就不怎麼爽利了,這便眉頭一揚,帶著很明顯不服之意地反問了一句道。
“治河之道既是有差,所費之需便截然不同,前者或將是後者的數倍還多,此一條想來陳大人是清楚的,也就無須本貝子多言,至於本貝子如何治河麼,說明了就一點,無須管運河如何,只消能確保黃河沿線無虞即可,至於漕運之事,本貝子另有計較,當不致有失。”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自是一聽便知陳啟棟心中滿是不服,可也沒放在心上,淡笑間便已開誠佈公地給出了自個兒心中的答案。
“這……,小王爺明鑑,漕運乃是社稷之根本,斷不容有失,須輕忽不得。”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陳啟棟再次被狠震了一下,唯恐弘晴意氣用事,趕忙出言勸解道。
“不妨事,本貝子自有主張,正因為治河之目的不同,故此,費用一說,本貝子最多隻能給出一百八十萬兩,卻又須得至少保證黃河沿線十年不失,箇中自不免頗有礙難處,是故,治河之實務,陳大人可行專責,本貝子概不插手,然,總攬及協調各省之事卻須得由工部出面,以便宜行事,這便是本貝子之主張,陳大人無須顧忌河漕衙門之壓力,本貝子自當保薦陳大人為北河總督,專一治理黃河水道,就不知陳大人可願屈就否?”
弘晴的海運一道尚在籌辦之中,自是不願談得過深,也就只是含糊了過去,然,針對於陳啟棟的憂慮處,卻是並無絲毫含糊地給出了肯定的保證。
“還請小王爺明言,漕運一事當何如之?”
陳啟棟就是個認死理之人,儘管對弘晴所言的北河總督一職極為的心動,然則在沒搞清漕運如何解決之前,他卻是不肯就此作罷。
“呵,久聞陳大人乃認真之人,果真如此,也罷,本貝子就給你個明確也好,不知陳大人以為海運如何?”
一見陳啟棟如此較真,弘晴不由地便笑了起來,但並未急著將自個兒的全盤計劃托出,而是笑著反問了一句道。
“海運?下官倒是曾有所聞,只是海上天氣多變,風險極大,實不若河運穩妥,一個不小心,恐有傾巢之禍也,小王爺不可不慎啊。”
陳啟棟不愧是吃水上這碗飯的,眼界倒是不差,一語便道破了海運的困難之所在。
“陳大人顧慮得極是,然卻並不全面,這麼說罷,若是船小,行於海上,則危機叢叢,可若是以大船行海,又算準天時,風險雖有,卻低也,豈不知河運也有風暴、洪澇之災麼?本貝子心意已決,將來之漕運當以海運為主,至於海船麼,不瞞陳大人,本貝子已著手在建,後年便可投入使用,一船可載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