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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後來人們才明白,這實際上是林彪一夥為實現篡黨奪權而有計劃地進行的一次預演,林彪是揹著毛澤東釋出這個號令的。他想借中蘇兩國的緊張態勢,檢驗一下他號令全軍是否行得通,同時以戰備疏散為名,把軍隊的老同志趕出北京,為他們篡黨奪權掃除障礙,因為這些老同志雖然大都賦閒了,但他們的威信和影響還在,把他們留在北京,是危險的。

在京的老革命家大都被告知,限期離開北京,分頭“疏散”到外地。父親接到去鄭州的通知。他認為,鄭州是鐵路樞紐,中原地區他不熟悉。如果去晉察冀更好,打仗時,他還可以起些“參謀”作用。

父親讓秘書給總理辦公室打電話,反映這個想法,提出要到石家莊去。很快,總理辦公室打來電話,同意父親到邯鄲。

在這之前,我愛人丁衡高早就調到陝西秦嶺一個偏遠“三線”山溝裡搞科研,我去了河南一所“五·七”幹校勞動改造。母親張瑞華都是60歲的人了,長期有病,身體虛弱,仍然給“下放”到吉林省白城子的一個“五·七”幹校裡勞動。家裡就剩下父親和6歲的聶菲。

臨離開北京之前,父親囑咐陳兆保上街買來了兩盞馬燈和一些蠟燭,翻騰出三四個戰爭年代用過的馬榦子。他說,真要打起仗來,打游擊,這些東西很有用。如今,這兩盞馬燈還在我家儲存著,前些日子收拾儲藏室,我想把它們丟掉,想了想,又捨不得,還是繼續留作紀念吧。

準備行裝時,按上面的要求,儘量少帶東西,最好能一個人挑得動。想到這個家不知何時能再回來,父親的情緒比較低落,他讓陳兆保和周均倫把帶不走的東西,一些檔案、電報、資料等涉密的東西,統統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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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做點什麼?(3)

“第一個號令”宣佈後的第4天,父親帶著6歲的聶菲,在陳兆保等陪同下,來到了北京火車站,乘火車去了邯鄲。由於當時父親只有一位秘書,周秘書只能留在北京值班。他去火車站送那一老一小,當老人和孩子鑽進車廂,火車咣噹一聲開動時,周秘書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幾乎落下淚來。

父親到邯鄲後,被安排在行署賓館住宿。雖然那時的賓館條件也很差,連暖氣都沒有,但由於這一帶有不少他的老部下,所以父親和其他落難的老革命相比,還算是比較好的。

到邯鄲的第二天,父親就默默地來到了邯鄲烈士陵園。他在左權將軍墓前脫帽誌哀,眼裡含著悲傷的淚水。他一定又想起了這位親愛戰友的音容笑貌,想起當年他們還是年輕人時,做出的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他對陪同他的邯鄲軍分割槽的一位年輕幹事說:“左權年輕,能吃苦,很能幹,是我軍的優秀將領,可惜犧牲得太早了。”

2002年9月25日那天,我來到邯鄲烈士陵園參觀時,向陵園領導講到父親當年來這裡的情景,他們都感到吃驚,因為當時處於“文革”###中,陵園的人居然不知道曾經有過這件事情。

在邯鄲的日子裡,父親總想著做點事情,他要盡一個老兵的責任。不是搞戰備嗎?他就將自己在戰爭年代的老經驗整理成文,一式幾份,分送到軍分割槽、邯鄲市革命委員會、公檢法等。儘管泥牛入海,父親並不洩氣。

他提出到工廠、農村去看看,經過有關部門多次磋商,撥給他一輛快要報廢的舊吉普車。他在軍分割槽嶽明理幹事的陪同下,先後去了邯鄲製氧廠、鋼廠等10家工廠和5處農村。峰峰煤礦,是劉少奇當年開展白區工作時呆過的地方,父親冒著嚴寒去了,他看了採煤的坑道口,還看望了自己當年的警衛員。中午,他在一間平房裡休息,礦區領導告訴他,這裡久未住人,又髒又破。他卻說:“這裡挺好。”

聶菲在邯鄲的小學校插班讀書,她是北京來的,穿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