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蘿蔔和鞭子的雙重影響下,王廠長用最快的速度調查清楚了陳大丫陳大寶幹過的“好事”。
不查不知道,這倆人竟然不止在鄰居之間當霸王,食品廠裡有六成的工人都遭過他們倆欺負。他們還偷拿過廠裡的肉、倒騰過殘次香腸……勞保手套他們都貪過一箱子!
而伴隨著這些事東窗事發,還有一群與陳家姐弟同流合汙的人被揪了出來。
王廠長快被氣死了,除了開除懲罰外,還勒令這些人交還或彌補廠子損失——逾期不交,直接送到派出所。
這些“從犯”叫苦不迭,當天晚上,王家殘存的幾塊玻璃就都碎了。院子裡散落著石頭,大門上還被潑了糞。
而陳大寶呢,原本就因為持刀傷人的事兒被拘留的他又多了項罪名,從一個審訊室換到了另一個審訊室。
陳大丫就難處理一些了,畢竟她現在還雙腿打著石膏,在醫院裡癱著呢。
王廠長左思右想,自覺應該用最嚴肅的態度對待此事,便親自帶著處分通知去了醫院。
陳大丫這幾天遭的罪可不少,除了病友的冷言冷語外,王爸做的飯也實在難以下嚥,他從來就沒做過飯,弄出來的玩意兒狗看了都翻白眼。
陳大丫眼見著瘦了兩大圈,整個人憔悴得彷彿隨時要死。
她靠在床頭,聽完了王廠長嚴肅念出的處分通知後,連日以來堆積的憋屈再也忍不住,猛地爆發出來——
“去你孃的!你以為你當個廠長就牛逼了?想處分老孃?想得美!”
“老孃十八歲進食品廠,進來了我就沒打算走!我告訴你,你說的這些事兒都不是老孃乾的!還想讓老孃去蹲笆籬子?你想瞎了心!”
“他孃的,狗屁的廠長,我看你就是收那小賤皮子的禮了,咋地,她答應給你當小媳婦了?”
陳大丫的嘴,罵起街來就像連珠炮一樣,叭叭的就沒斷過。
王廠長哪見過這麼潑的潑婦呀,他數次張嘴想打斷她,可每次都被搶白。
她越罵越髒,王廠長越聽越氣,到後來他就像被甩上岸的魚,嘴巴一開一合,卻一點兒動靜都發不出來,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
陳大丫氣勢驚人,連想要來制止她的護士都沒能插上一個字。
“還想讓我滾蛋?你想你孃的美事兒呢!呵,你要是敢差老孃一分錢工資,老孃掀了你家房蓋!”
陳大丫罵得正凶時,被氣得直跺腳的小護士被一雙手拉出了門,緊接著,幾道人影緩步走了進來。
“欺負男人算什麼本事?來,姑奶奶陪你聊會兒。”
林念禾緩步而來,嘴角噙著一絲笑,順手把臉色極差的王廠長拽到了身後。
王廠長熱淚盈眶!
他終於得救了!
陳大丫用鼻孔看人,睨著林念禾冷哼:“你誰啊?”
“外貿部特派調查員,林念禾。”
陳大丫依舊不屑:“外貿部?幹啥的?特派員?能把我咋地?”
她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無知者無畏。
林念禾知道,與這樣的人打交道,拐彎抹角可不行,暗諷會被她當成誇獎的。
於是,她簡明扼要的說:“我麼,沒大本事,只能讓你把牢底坐穿而已。”
陳大丫:“啥?”
她把林念禾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嗤笑出聲:“就憑你?”
“就憑我。”林念禾心平氣和,語速極慢。
她這麼慢吞吞的說話,陳大丫不自覺的也被帶得放平了語調,不過說出來的話依舊難聽:“就你個黃毛丫頭還想讓老孃蹲笆籬子?你他孃的前年做的夢還沒醒呢吧!”
林念禾望著她,突然笑了。
她微微側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