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繁忙,他倒是忘記了問緣故。
林念禾如實說:“她說‘華夏人還真是不懂做生意啊’。”
倒也難為她了,隔了半年,她竟然一個字都沒說錯。
黃部長的臉瞬間落了下來:“她說啥子?看不上我們還跑來跟我們做啥子生意?”
這話直戳黃部長的肺管子,他氣得臉都白了。
林念禾趕緊給他順氣:“黃伯伯,您冷靜、冷靜,這點兒小事兒肯定不能讓您動手,殺雞焉用牛刀?我能處理好,真的。”
“你打算咋個處理?”黃部長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好把他們怎麼樣,他代表的是外貿部,貿然對一個外商動手,不一定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呢。
“唔,其實我也真沒把他們怎麼樣……”
林念禾發誓,她除了在春交會上給妮詩使絆子讓她錯失了許多貨物之外,真的沒做什麼。
阿貝爾家現在如此悽慘,只能是因為他們在與氣運之子作對。
當然,林念禾也不是好脾氣,主要是鞭長莫及,想做點兒什麼實在有難度。
在去下個會議的路上,林念禾把春交會上她與妮詩的交鋒大致完整的與黃部長說了一遍。
“么兒,”黃部長聽完,突然停下腳步,長長地嘆了口氣,“對外工作不好做啊。”
他的聲音不大,只有林念禾聽得到。
林念禾眸光微顫,看著在外邊總是頂天立地的黃伯伯露出一絲滄桑,心不由得抽痛。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短短半年,他的白髮就比之前多了一半。
但他又不能停下,他就像外貿部的頂樑柱,用那雙被槍把子磨出老繭的手,又給他們這些年輕的小娃兒撐起來一片天。
其實她知道,黃伯伯的脾氣比她暴躁多了,她許多時候都會想掀桌子,他自然也不好受。
“黃伯伯……”
林念禾剛想說些什麼,黃部長已經沒了方才的唏噓模樣,又一次露出和善的笑臉,彷彿一切只是林念禾的錯覺。
“下個是啥子事?拿來給我看眼……么兒,你與他們的事要注意分寸,鬧開來面子上都不好看,曉得不?”
林念禾有些恍惚,下意識回了一句:“嗯,我知道的。”
“要的。”
黃部長飛快地看完了會議內容,昂首挺胸邁步進了會議室。
林念禾慢了一步。
看著黃伯伯斑白的髮絲,她想起來,黃伯伯比她家老林同志還要年長几歲。
“小林,愣著幹嘛呢?快進來!”
秘書站在門邊,低聲喊了林念禾一句。
“哦哦,來了。”
林念禾回過神來,小跑進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