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說話向來都是彎彎繞繞的,沢田綱吉也早就習慣了對方這副腔調,可是說了半天,六道骸都沒有將他透過幻術所看到的事物說出來,沢田綱吉立刻就瞭然了。
要麼是骸什麼都沒有看到,要麼就是他看到了,卻因為各種關係,不打算和他解釋。
看當時小雲雀爆發了火焰的情況……沢田綱吉感覺自己的頭又疼起來了,無奈道:「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嗎?」
「哼嗯。」六道骸用鼻腔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否認。
「這樣啊。」
沢田綱吉的好奇心並沒有多大,六道骸這麼說了,他自然不會多問。他只是在意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一不小心踩雷或者不能更好地照顧對方。
的確是沒什麼可說的。六道骸瞥了一眼坐在辦公桌上微微蹙著眉頭的青年,將視線落點在了對方身後的西式玻璃窗上。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在兩側用同色的綁帶繫著,外面的陽光灑下完全將那個人籠罩住,為其繪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影。
明明是生活在純粹的黑暗當中,卻又比誰都要柔軟。
人體試驗是六道骸最厭惡的事情,因為他自身,就是人體試驗的受害者。他想要毀滅黑手黨的原因也是如此。
多虧了他們彭格列有一個波維諾,波維諾家族的十年後火箭筒在彭格列高層中並不是什麼秘密,藍波時不時就會和十年前的自己調換,讓人防不勝防。和這群人認識了這麼久,就算不想知道也難。
所以在回到彭格列城堡的時候,六道骸最先就注意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精神波動,好奇之下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是十年前的雲雀恭彌,才會突然性地想要逗弄一下對方。引出對方心中最不願回憶的記憶什麼的。畢竟隨著年齡越大,那隻大的已經越來越不好逗了。
他本以為在這隻小雲雀心中,最多就是和什麼敵人打架輸了的畫面,如果幸運的話,沒準能拿到一些可以嘲諷對方的笑料——畢竟俗話說得好,最瞭解的你不是朋友,而是敵人——雲雀恭彌從小到大就是一個自我到了極端的人。
雲雀恭彌的一些行為在外人看來無法捉摸,但是稍微熟悉一點的都知道,其實理解雲雀恭彌很簡單。就是看對方的心情。
雲雀恭彌會記仇,但是一般有仇當場就會報,報完了就沒有然後了。除非持續性的讓雲雀恭彌感覺到厭惡,才會長年累月的結下仇。就比如他六道骸。
所以所謂不願意回憶的記憶,大機率是不存在的。就像是當年六道骸在黑耀中學害得雲雀恭彌下跪這件事,對方一旦再次回憶起來,那絕對是一場惡戰,根本談不上「不願回憶」。
結果震驚六道骸,他竟然能看到那般熟悉的畫面——他甚至懷疑自己看到的不是雲雀恭彌的記憶,而是他自己的。
熟悉的白大褂,實驗室,滴滴作響的電子裝置。光是看到這個場景,就能引出六道骸心中最陰暗的一部分。
幻術師都是沒有隱私概念的傢伙,但是碰到這種東西,六道骸震驚之下,原本逗弄的想法瞬間消失,立刻想要退出——就算是他,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會拿來開玩笑的。
結果該說不愧是雲雀恭彌嗎?就算是小時候的他,也能瞬間察覺到並且清醒過來,六道骸還沒有來得及退離,少年就睜開了眼睛,並且將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摧毀,傲慢自我得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如六道骸、雲雀恭彌這般的強者,最厭惡的就是別人莫名其妙的憐憫目光。六道骸能感覺到,對於那個少年來說,這些回憶其實早已經是無所謂了,只是在幼年的時間佔據了太多的時間,才會被六道骸的幻術引匯出來而已。
既然本人都完全不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如果單純只是睡覺流口水什麼的,那麼六道骸自然會放